黄涛的呼吸猛地一窒,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那两处空位上的惨状,几乎是在明晃晃地宣告着“此座危险”。
也就在这时,主座上那位一直静默不动的身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这里暂且叫他主座。
他只是一个指尖的微抬。
侍们却像是接到了无比清晰的指令,猛地一躬身,然后迅速行动起来。
两名侍从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出现,动作麻利却无声地将那两把沾染着血腥和挣扎痕迹的椅子撤下。
又飞快地换上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椅子。
新椅子光洁的木质表面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与长桌上其他饱经沧桑的座椅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然而……
那两张替换上来的新椅子所对应的桌面上,那两张染血的青铜房卡,却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没有被移动分毫。
像是无声的警告。
整个更换过程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进行。
长桌旁那些衣着华贵的“宾客”们,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深了,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持有白银房卡的大多数诡异,他们的恶意更加明目张胆且愉悦。
一位面容妖艳的女性用扇子半掩着嘴,发出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的笑声,眼神直接落在陈翰和黄涛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与戏谑。
暂时称呼她为小扇。
她旁边的另一位体格魁梧的男性,则直接举起面前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酒杯。
朝着陈翰和黄涛的方向微微示意,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撕裂的弧度,仿佛在庆祝新玩具的加入。
暂时称呼他为小魁。
而桌上仅存的几位青铜房卡持有者,他们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他们的笑容更加勉强和隐秘,甚至不敢长时间直视陈翰和黄涛。
尤其是淡定得过分的陈翰。
他们的目光中除了固有的诡异神色外,更多了几分兔死狐悲般的警惕与惊惧。
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银阶级“宾客”的反应,更是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主座的方向和那两张染血的青铜房卡,身体微不可查地绷紧。但是出于大多数诡异都有的对于人类天然的厌恶心理。
他们的恶意被更大的恐惧压抑着,变得隐晦而曲折。
“请入座。”
先前传话的侍从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恭敬不变。
黄涛的脸色白了又白,他看着那两张新椅子,尤其是正对着那两张青铜房卡的位置。
感觉那不再是椅子,而是两张择人而噬的诡异巨口。
他下意识的看向陈翰。
陈翰的目光也扫过那两张青铜房卡,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他没有半分迟疑,径直走向了其中一张新椅子,动作流畅而自然地将它稍稍拉出,然后坦然落座。
他的姿态,甚至比在之前那张小桌上更加放松。
黄涛看到陈翰如此,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另一张新椅子前,僵硬地坐了下去。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肌肉紧绷,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眼神不敢乱瞟,却又控制不住地时不时瞥向桌面那张属于“前任”的青铜房卡,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与他形成对比的是旁边的陈翰。
陈翰坐下后,并未像黄涛那样正襟危坐。
他先是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些,然后手肘便自然地搭在了扶手上。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长桌两旁那些形态各异的“宾客”,没有敬畏,没有恐惧,更像是一种平淡的审视。
最后,他的视线落回主座之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炸开了锅:
“我日!这对比!黄涛都快吓尿了,陈翰大佬在干嘛?直视主座?!”
“新椅子旧房卡……这警告意味快糊我脸上了!陈翰大佬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看不懂?”
“他不是装,他是真不在乎!你们看他的眼神没?他在看其他宾!”
“黄涛: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没了。陈翰:这椅子硬度还行,环境有点吵。”
“李晨大佬说得对!这绝对是机遇!陈翰大佬这气场,分明是告诉对方我配坐在这里!”
……
待二人入座之后。
手表一下子便出现了新的提示。
新的规则触发了!
审判规则
1. 主位者将亲自分派食物。务必接受并食用他给予您的第一份食物。拒绝者,将被视作对“共契”的背弃,不再受其庇护。
2. 你们当中有叛徒(伪信者),请务必小心。
3. 除非轮到了你的发言时间,否则你禁止主动发言,在他人发言时间内你仅能回答“是”或“否”。
4.你的言语可能被“祂”或“伪信者”捕捉,成为您的罪证。
5. 当你确认叛徒(伪信者)后,保持凝视,并说出“我看见了”,接下来将会获得“祂”的审判。
6.指控正确,审判结束。指控错误,你将失去一切。
7.指控发生后,主位者会向除被指控者外的每人分发一枚银币。您必须在一分钟内,将银币投入中央银盘(认同无罪)或推向被指控者(认同有罪)。弃权者,将同时被双方憎恨。
8. 请注意,明白自己所属阵营对于审判成功至关重要。
黄涛看着这一份规则。
神色一变。
这次的规则怎么难度又加大了?
并且这次的规则比以往的都要更加的隐晦,更加的不知所云。
黄涛深吸的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又看了这8条规则一遍。
能够明白的是接下来他们绝对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聚会。
而是和最后的晚餐那幅画有所呼应的审判。
事实上,黄涛对于最后的晚餐这幅画是有着很深的一个了解的。
毕竟人形知识库的称号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