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遗传某人桀骜不驯的二宝圆圆,直接小短臂一抱胸,甩了个长“哼”给奶呼呼的小四宝。
十七岁的少年陆二柱,是时刻关注着堂屋那边的动静。
他是一边忙活着烧炕,一边乐得呵呵颤肩笑。
……
“吱呀——”
千啪万嘭,堂屋的门板儿,终于在一声“吱呀”声后,敞开了。
继而,肃着脸子的四小只们,鱼贯而入。
接下来的画风则是——
一条一米多长的窄凳上,从左到右,按顺序,排排坐着四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娃儿:团团、圆圆、满满、当当。
嗯呐,可可爱爱的四小只,虽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还是能区分开来的。
大宝团团,左耳垂上有个痣。
二宝圆圆的痣,则飚在了右耳垂上。
三宝满满,脸上也不赖,不大不小,刚刚好的一粒黑点点,镶在了右下巴处;颜色,扑朔迷离着,要凑近了看才能见分晓。
小四宝当当,遗传了苏念熙宝子的强大基因,拥有一对醉人的小梨涡,笑起来若隐若现,最是惹人爱,招人疼。
“呃——”
“……”
陆大柱从旁边厨房的窗户,瞅着了,向堂屋蜂拥而入的四小只,怔愣,错愕住了。
“啥子,呃——”
“啧,傻了你,当家的。”
一样在厨房里,朴实无华的齐春柳嫂子,瞧着自家男人的那般憨相,扯唇笑道。
“妹,这是没绷住!”
“开门了!”
陆大柱眨巴着一双憨憨眼,不可置信地张口造句道。
嗯呐,他是一直看好自家妹子的,以为自家妹子和她那二儿子圆圆一样倔驴,多少能扛住一两小时再开门,万万没想到,这才没几分钟“城门”就被四小只给攻下了——
“呵呵呵……”
“就那几个鬼精鬼精的,合起伙来全上,咱妹她能绷得住不开门?”
齐春柳嫂子又是一副未卜先知的神情,不假思索地附和道。
“……”
“也是——”
“特别是大宝,忒吓人!”
“他要是下话子让妹子开门儿,敢不开?”
“十个俺妹在里头,都得老实开门儿。”
憨实的陆大柱,凝眉思索了会儿,搔头摸耳接话道。
“快,当家的。”
“快快快,把柴火往灶堂里架,这些土豆放锅里让它慢慢蒸着——”
“俺们也过去瞧着去。”
齐春柳嫂子,一边把洗好的土豆往锅里的竹架子上排,一边迫不及待地嘎哈道。
“瞧?”
“媳妇儿,瞧啥子?”
“……”
敦厚的陆大柱,又憨住了,一脸懵逼地追问道。
“嘿,我说当家的。”
“你就不好奇那几个小的,这会儿能问出点什么来?”
“三年了,俺每次问小熙妹子,这几个娃子的爹是谁,她都一副痛苦模样儿。”
“俺都不晓得,她到底是没想起娃儿们的爹,一副痛苦样儿;还是想起了,为了不想说,才一副痛苦样儿。”
“俺这会儿,可好奇来着。”
“……”
“好了好了,过去瞧瞧——”
齐春柳嫂子动作娴熟地把锅盖往锅上一盖,抱上啃馍的小盼仔,下话道。
“中——”
“瞧瞧,听听去——”
陆大柱被自己的媳妇儿这么一说,也好奇了起来,利索地接话茬子。
堂屋门口。
齐春柳:“二柱,你小子……”比俺们都快。
陆二柱:“嘘嘘嘘……”
陆大柱:“嘘嘘……”
小盼仔:“……”有点想嘘嘘了。
齐春柳、陆大柱、陆二柱三人,默契地禁言禁声,猫在门边,偷偷的听墙角起来。
此时此刻的堂屋里。
“站好了,小熙熙——”
“说吧!”
“别哑了。”
“我们的爹呐?”
猴急的小四宝当当小盆友,挪了挪小屁股,率先开堂提审了起来。
“小兔崽子……”
跨站着,没一儿站相的苏念熙宝子听罢小四宝的话,右手捂着莫名隐隐作痛的心口,扫视了眼,一凳子自己亲生的崽崽,磨起后槽牙,暗戳戳无声地哔哩哔哩道。
“对——”
“站好了。”
“你说——”
“小盼仔都有爹,他爹我大舅——壮如牛。”
“大西北的驴子也有爹,虽然黑了丁点儿,但那也是爹。”
“就连祁I连山,山脚下的野猪儿也一样有爹,那有獠牙的就是。”
“你说,我们的爹,在哪儿呢?”
“快说,小熙熙——”
古灵精怪地三宝满满,滴溜了下自己的那一双剔透的小黑宝石,软软的小嘴儿,吧嗒吧嗒起来。
“……”
“儿扎啊——”
“扯完你大舅,咱就别再扯上驴子和野猪了。”
“听得够怪的咧——”
“大西北和你们耍过的娃子们,每家家族成员都很齐全的哈——”
脚底踩了钉一般的苏念熙宝子,摇晃着身子,脸上神色五彩缤纷着,心中无声地吐槽道。
嗯呢,她就无声着,丝毫不去正面回答扎心的爹不爹的事儿。
“嘿——”
“我外甥夸我呐——”
“晚上给他多加一个鹌鹑蛋。”
憨厚的陆大柱,在听到自家三外甥在堂屋里夸自己时,嘴巴子瞬间咧成了弯弯的船儿。
他压着声儿,朝身侧的自家兄弟,乐不可支道。
“……”
“多,多加一个鹌鹑蛋???”
“抠哥——”
十七岁正长身体的少年陆二柱,傻眼地盯着自家兄长,抽搐着嘴角,心中暗暗地吐槽着。
“抠门儿——”
“陆大柱,这两年俺们家兜里可没少赚钱。”
“你啥还一副抠抠搜搜的哩?”
“还多加一个鹌鹑蛋???”
“回头出去,别叨叨是俺当家的。”
齐春柳嫂子听罢自家男人的话,直接biu了个白眼,嫌弃道。
“……”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贵。”
“俺们这么一大家子,一个月得花老不少钱在吃穿用度上。”
“说俺抠——”
“媳妇儿,俺们家可是五个,不,还有二柱,一共六个——”
“六个男娃子,俺可得攒六份彩礼给他们将来娶媳妇儿呐——”
不服气的陆大柱,蹙眉,压力山大怼道。
陆二柱:“……”都是俺的错。
齐春柳:“……”当俺啥也没说。
嗯呖,方才一脸子嫌弃的叔嫂二人,面面相觑了下,都讪讪地闭上了嘴儿,继续猫着听“审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熙熙,正面回答我们哥几个的问题。”
“我们的爹呢?”
“我可是记得在大西北时,你说了,我们的爹在吉省的。”
记忆超好的小火豹圆圆二宝,奶声奶气地厉声咋呼开来。
嗯呐,小家伙这会儿,发音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