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后，沈砚舟让人将首领的尸体抬下去仔细检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随后便与李长禹、时晚夏等人来到书房议事。
书房内的桌椅上还留着昨夜战斗的痕迹，桌角被刀砍出一道深痕，地上的血迹虽已擦拭干净，却仍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李庄主，”
沈砚舟坐下后，率先开口。
“方才你说，嵘阳王当年曾屠你墨剑山庄三十余名弟子，不知此事可否详细说说？或许能从中找到他的弱点。”
李长禹闻言，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此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当时嵘阳王还是皇子，负责监管江南的盐铁事务，而墨剑少主乃是我师娘所创。”
“墨剑山庄在江南颇有声望，不少百姓遇到难处，都会向我们求助。”
“那年江南大旱，盐价暴涨，嵘阳王却趁机囤积居奇，抬高盐价，百姓苦不堪言。”
“师娘看不过去，便打开山庄的粮仓，接济百姓，同时派人暗中调查嵘阳王囤积盐铁的证据，准备禀报陛下。”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可没想到，消息泄露，嵘阳王知道后，恼羞成怒，竟派了五百名死士，夜袭墨剑山庄。”
“当时山庄弟子大多外出接济百姓，留在庄内的只有三十余人，最终全部战死。”
“我当时年幼，侥幸躲过一劫，事后看到庄内的惨状，发誓一定要为弟子们报仇。”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追查嵘阳王的罪证，却没想到他野心越来越大，竟敢图谋篡位。”
时晚夏听得心头一震，她没想到李长禹与嵘阳王竟有如此深的血海深仇，也难怪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兵相助。
“李庄主，”
她问道，“那你当年查到的证据，还在吗？若是能找到那些证据，或许能在陛下面前，揭露嵘阳王的罪行。”
李长禹摇头：“当年我回来后，庄内的证据已被死士销毁，不过我听师娘提起过，那些证据中，有一份嵘阳王与盐商勾结的账本，上面记录了他囤积盐铁的数量和获利情况。”
“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那份账本，却始终没有下落。”
“账本……”
沈砚舟若有所思，“或许那份账本，就在楚州。”
“昨夜乱党突袭楚州，不仅是为了擒获孤和夺取粮仓，或许也是为了寻找那份账本，防止它落入我们手中。”
就在此时，崔知浩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殿下，属下提审了那几名漕运旧部，他们招供了！”
“他们说，火油桶是楚州府衙的一名典吏提供的，而且那名典吏，还是嵘阳王安插在楚州的暗线首领！”
“典吏？”沈砚舟眼神一冷，
“是谁？”
“是府衙的户房典吏，王福。”
崔知浩道，“他们说，王福负责联络楚州城内的所有暗线，昨夜的突袭计划，也是王福传达的。”
“而且他们还供出，王福手中，有一份嵘阳王与江南官员勾结的名单！”
“好！”
沈砚舟猛地站起身，“立刻派人去抓捕王福！务必将他生擒，不能让他自尽！”
“臣已经派人去了，”
崔知浩道，“不过刚才派去的士兵回报，王福的府邸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间密室，密室里有被烧毁的纸张灰烬，恐怕那份名单，已经被他烧毁了。”
“可恶！”
沈砚初一拳砸在桌子上，“还是让他跑了！”
时晚夏却突然道：“等等，王福是户房典吏，负责管理楚州的户籍和赋税，他的府邸里，肯定有户籍册和赋税账本。”
“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些账本中，找到他与乱党勾结的证据，甚至可能找到其他暗线的线索。”
沈砚舟眼睛一亮：“晚夏妹妹说得对！淮安，你即刻带人去王福的府邸，搜查所有的户籍册和赋税账本，哪怕是一张纸片，也要带回来！”
崔知浩领命离去，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李长禹看着窗外，突然道：“殿下，或许我们可以从墨剑山庄的旧部入手。”
“当年墨剑山庄的弟子，有不少人散落江南，其中有一人，现在就在楚州做铁匠，或许他知道一些关于王福的情况。”
“哦？”
沈砚舟道，“李庄主，能否请那位旧部来府衙一趟？孤想向他询问一些情况。”
“好，”
李长禹起身，“草民这就去请他来。”
李长禹离去后，时晚夏看向沈砚舟：“殿下，王福跑了，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追查他，恐怕他会尽快联系其他暗线，逃离楚州。”
“我们必须加强城防，严禁任何人出城，尤其是官员和府衙的吏员。”
沈砚舟点头：“孤已经让赵虎去安排了。”
“赵虎虽伤势未愈，但他对楚州的城防熟悉，有他在，王福很难出城。”
半个时辰后，李长禹带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府衙。
那名男子穿着粗布衣衫，手上满是老茧，显然是常年打铁留下的痕迹。
他见到沈砚舟，立刻跪地行礼：“草民周铁，见过太子殿下、湘王殿下，时大人。”
“周壮士请起，”
沈砚舟道，“孤今日请你前来，是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王福的情况。”
“你在楚州多年，是否知道王福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周铁起身，神色凝重：“回殿下，草民确实知道一些情况。”
“王福这些年，经常以查账为由，去城西的一家铁匠铺，而且每次去都带着不少银两。”
“草民曾偷偷去看过，那家铁匠铺表面上是打铁的，实际上却在打造兵器。”
“而且打造的兵器，都是军用的制式兵器，绝非民间可用。”
“军用制式兵器？”
沈砚初眼神一凛，“看来那家铁匠铺，就是乱党的兵器库！周壮士，你知道那家铁匠铺的位置吗？”
“知道，”
周铁道，“就在城西的柳树巷，铺名叫‘福记铁匠铺’。”
“好！”
沈砚初立刻拔出长枪，“林世子，随我去柳树巷！捣毁那个兵器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