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处,曦茗溃散的神念并未真正消逝。那些化作流光的本源意志,在破碎的铜镜残片牵引下,正沿着一条隐秘的法则脉络缓缓汇聚。每一片镜渊碎片都如同沉睡的眼睛,在混沌暗流中悄然苏醒,折射出无数个虚幻的空间投影。
在某个镜面世界的缝隙里,曦茗的主体肉身正悬浮于一片由记忆碎片凝结的琥珀中。她体表的裂痕已停止渗血,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镜纹在皮肤下流转,宛如金色血管般连接着破碎的经脉。十二面本命铜镜虽已残缺,但镜背的古老图腾却在自发运转,将周遭游离的混沌之力提纯为液态的镜渊本源,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注入体内。
“师父!”武曌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深处炸响,曦茗睫毛轻颤,破碎的识海中浮现出弟子焦急的面容。通过本命铜镜残留的联系,她看到武曌正身处一座被镜像包裹的临时据点,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防御结界,背后十二面小铜镜正与追击而来的神殿余党激烈交锋。
曦茗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的神魂虚弱到连传音都难以做到。她强行凝聚一丝力量,本命铜镜残片顿时发出共鸣嗡鸣,镜中射出的镜纹锁链穿透空间,精准缠住一名正要偷袭武曌的暗影刺客。那刺客的身体在镜纹缠绕下迅速扭曲,化作漫天光点被铜镜吸收。
“您还活着!”武曌惊喜交加,手中日月当空剑舞出万千金芒,将剩余敌人逼退。她伸手触碰悬浮的铜镜,镜中突然涌出一股清凉力量,修补着她体内紊乱的灵力。然而这短暂的联系耗尽了曦茗最后的力气,她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肉身表面的镜纹也黯淡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曦茗的睫毛微微颤动,破碎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个陌生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星砂长袍的神秘女子,发间缠绕着由无数微型世界组成的锁链,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莲花状的时空裂隙。
“镜渊之主,果然名不虚传。”女子的声音像是千万个世界的回声,她抬手轻挥,曦茗悬浮的肉身周围顿时亮起无数符文。那些破碎的铜镜残片竟违背混沌引力,自动朝着女子掌心汇聚,“借你一缕本源,助我完成‘万界琉璃盏’,也算一场交易。”
曦茗想要反抗,却发现全身力量被一种更高级的法则禁锢。她眼睁睁看着本命铜镜的核心碎片被抽离,融入女子手中正在成型的琉璃盏。那盏中倒映着无数个不同时空的自己,有的正在与大道本源激战,有的化作镜渊法则融入天地,还有的...竟与赢睿渊并肩而立。
“他果然是你命定的因果。”女子指尖轻点琉璃盏,一道流光没入曦茗眉心,“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你......”她的身影渐渐透明,琉璃盏也随之消散。
......
......
......
因诸神殿被曦茗神念坑杀遭受重创,故而仙秦的发展也比较平顺,仅仅十年仙秦就一跃成为顶尖三级世界,嬴政的实力也因仙秦的进步以及人皇帝辛与李世民真正的融入,也在混沌榜上前进了四名来到了第五的位置。
相比于仙秦的进步,赢睿渊这边就有些一言难尽......
赢睿渊盘坐在古宅密室中,周身太初鸿蒙气化作缕缕青烟,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结出的法印时而凝滞,时而扭曲,识海中不断浮现出破碎的法则纹路,却又在即将成型的瞬间如泡沫般消散。
“为何总是差这一步!”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芒闪烁又迅速黯淡。面前悬浮的灵石群突然爆裂,细碎的灵晶如流星般划过密室,在墙壁上撞出点点火花。
茯苓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宿主,气运缺失导致您与天地法则间的共鸣通道受阻,就像被蒙上尘埃的明镜,再强的天赋也难以映照出完整的法则真容,再加上这里本就是没有灵气的凡界,所以领悟法则就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宿主你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将肉身强度提升到“神化”七阶,到时候仅凭肉身就可以比拟你修为战力了,届时等你修为恢复再加上你无上鸿蒙体的自恢复以及生命道则,只要你不想死,这方宇宙就没有能杀死你的存在了。】
【然后你就可以去掠夺各个世界气运之子的气运了,嗯......准确来说应该是去抢。】
赢睿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那行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
......
与此同时,金銮殿,朱棣盯着穹顶裂缝中渗出的幽蓝微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下方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唯有姚广孝轻抚佛珠,目光凝在裂缝边缘游走的镜纹上。
“陛下,此等异象必是上天警示!”户部尚书颤声跪倒,笏板叩地发出脆响,“应立即开仓赈灾,广施仁政以安天命!”
“荒唐!”英国公张辅按刀上前,铠甲鳞片折射冷光,“分明是妖邪作祟!末将请命率神机营围住皇宫,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朱棣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转向阴影中的赢睿渊留下的四名锦衣卫。他们周身符文突然亮起,绣春刀自动出鞘三寸,刀身龙纹吞吐微光。
“传旨:封锁皇城方圆十里,命钦天监立刻推演天象。”朱棣起身时龙袍翻涌,冕旒下眼神如刃。
就在这时,虚空裂缝之中突然涌出无数凶兽,这些凶兽有的酷似上古记载的饕餮,浑身覆盖着青铜般的鳞甲,口吐腥臭黑雾;有的形似蜈蚣却长着狮首,每对足爪都流淌着腐蚀地面的毒液。为首的巨型梼杌身高十丈,额间竖瞳散发血光,一爪拍下便将金銮殿的汉白玉栏杆碾成齑粉。
“护驾!”张辅率先反应过来,腰间佩刀出鞘,带着御林军组成人墙。但凡人的刀剑劈在凶兽鳞甲上只溅起火星,反倒激怒了兽群。一头豺狼状凶兽纵身跃起,獠牙撕开三名侍卫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正大光明”匾额之上。
姚广孝手持佛珠的手微微发抖,却突然高声道:“陛下!凶兽虽强,却非刀枪不入!它们的腹部、双目皆是弱点!”他迅速捡起地上断裂的佛珠,将圆润的木珠抛向空中,“传令百姓,以沸油、强弩、火攻应对!”
朱棣面色阴沉如水,望着被凶兽逼退的侍卫,突然想起赢睿渊留下的四名锦衣卫。只见那四人周身符文大盛,绣春刀化作流光没入兽群。其中一人凌空跃起,刀身龙纹化作实体,缠住梼杌脖颈,锋利的刀刃竟生生将这上古凶兽的头颅斩落;另一人指尖轻点,一道金光闪过,三头豺狼凶兽瞬间被切割成整齐的肉块,温热的血雨浇在众人身上。
然而兽群数量实在太多,四名锦衣卫的攻击虽然凌厉,却也渐渐被淹没在兽潮之中。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喊声,更多的凶兽正朝着皇城之外扑去。
朱棣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虚空裂缝:“随朕出战!凡斩杀凶兽者,封千户!”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龙袍猎猎作响,率先冲向兽群。
张辅见状,怒吼一声,带领神机营抬出火铳,齐射的轰鸣声中,前排凶兽被轰得血肉横飞,但更多的凶兽踩着同伴的尸体扑来。户部尚书颤抖着撕下官袍,带领文官们搬运石块砸向兽群,年迈的御史大夫更是手持笏板,与一头凶兽搏斗,最终被利爪贯穿胸膛。
血腥味混着凶兽喷吐的黑雾弥漫在金銮殿上空,御史大夫的尸体横陈在丹陛之下,笏板上还沾着半块撕裂的兽爪。朱棣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看着四名锦衣卫被三头梼杌缠住,其中一人的绣春刀已卷刃,龙纹黯淡如垂死的光。
“陛下快走!”张辅的战甲染满黑血,火铳营的弹药即将告罄,神机营士卒正用滚烫的火油泼向兽群,却被狮首蜈蚣兽的毒雾腐蚀得惨叫连连。户部尚书浑身浴血,仍在指挥文官们搬运巨石,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中凶兽面门,换来的却是对方暴怒下的一爪,将三名官员拍成肉泥。
姚广孝的袈裟已被血水浸透,他手持断佛串,目光死死盯着裂缝中不断涌出的兽潮。“陛下!裂缝深处有镜纹波动,定是有人操控!”话音未落,一头形似犼的凶兽撞碎宫墙,巨口一张便吞掉了整排禁军。朱棣望着那道幽蓝裂缝,突然想起赢睿渊留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绝非偶然灾祸。
四名锦衣卫突然齐声暴喝,周身符文迸发刺目金光。其中两人化作流光缠住犼兽双足,另一人挥刀斩断狮首蜈蚣的毒须,最后一人则直奔裂缝,试图从源头阻止兽群。然而裂缝中突然射出一道暗紫色光束,瞬间贯穿了冲向裂缝的锦衣卫,他的身体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血雨。
“不!”张辅目眦欲裂,带领残余的神机营士卒发起决死冲锋。火铳齐射的轰鸣中,他的战马被凶兽咬断前腿,整个人重重摔在青砖上。但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并未倒下,而是抽出腰间短刃,生生刺入凶兽眼眶,滚烫的兽血喷在脸上,却浇不灭他眼中的怒火。
朱棣被亲卫护在中央,龙袍早已沾满血污。他看着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心中剧痛如绞。当又一名亲卫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这位永乐大帝突然暴起,手中佩剑化作金色长虹,直取一头饕餮的咽喉。剑锋入肉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凶兽皮肤下坚韧的鳞甲,却咬牙将剑狠狠推进,直到整个手臂都没入兽口。
朱棣的佩剑卡在饕餮喉骨间,腥臭的兽血顺着剑脊漫过他的手背。亲卫统领陈武嘶吼着将他拽回,自己却被另一头凶兽的尾锤扫中,整个人如破布般撞碎丹陛的蟠龙浮雕,内脏混着碎骨溅在阶前。此时金銮殿的梁柱已被毒雾腐蚀得千疮百孔,燃烧的房梁轰然坠落,将三名试图护驾的宫女压成肉泥。
\"结盾阵!\"张辅的吼声穿透战场,剩余的神机营士卒将火铳枪管交叉,用锁链捆成巨大的铁盾。然而狮首蜈蚣兽的毒须轻易穿透铁板,士卒们的惨叫声中,紫色毒液顺着枪管流淌,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户部尚书举着半截折断的玉笏,挡在朱棣身前,却被凶兽一爪贯穿胸膛,临终前仍死死抱住兽爪,为皇帝争取撤离的瞬息。
姚广孝的袈裟被血浸透,他踉跄着扶住倾倒的盘龙柱,突然瞥见裂缝中泛起诡异光芒。\"陛下!它们似乎在召唤更强大的凶兽!\"话音未落,裂缝中伸出数十条布满吸盘的巨蟒,所过之处砖石尽成齑粉。一名锦衣卫飞身跃起,绣春刀斩向蟒首,却被蟒身缠住,骨骼碎裂声中,整个人被绞成血肉模糊的碎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棣望着不断增援的兽群,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作为一代雄主,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看到那些仍在拼死抵抗的将士,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
“朝东门且战且退!务必保护陛下安全!”张辅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决然。他挥舞着已经豁口的佩刀,每一次劈砍都用尽全身力气,刀光闪烁间,溅起的不仅是兽血,还有他自己从伤口不断渗出的鲜血。
朱棣在亲卫们的簇拥下,且战且退。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亲卫们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人墙,挡住凶兽的攻击,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砖。朱棣看着这些忠诚的下属为保护自己而死,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