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难听,话语也没有那么客气了,“姬鹤雪,你难道忘记了是谁把你从魔修手中救出?是谁保住了你的命?又是谁带领你踏入了修仙一途?宗主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惦念你!”
姬鹤雪冷笑着,压低了声音,“我一直都记着呢。”
柳岳对他的惦念,凌霄宗对他的恩情……
他都会一一还回去!
弟子看着他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在台上比试之时的少年意气,显出几分不符合年纪的阴鸷来,他心头不由得一寒。
周身温度骤降,不知从哪里飘落一片雪花,当雪花落在身上时,仿若有什么细密冰针扎入血管经脉里,他脸色苍白。
“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我等着他出手。”姬鹤雪声线冰冷。
弟子僵硬的转身离开小院,体内灵力似乎都停止运转了……
“谁来了?”
身后传来女声。
姬鹤雪转过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如实说道:“凌霄宗的。”
“又是一个想要挖你走的吗?”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姬鹤雪轻轻嗯了一声,澄澈漂亮的眼瞳里带着困扰,向她走近了一步,抱怨道:“阿姐,他们好烦啊……”
南遥看着他,认真问道:“除了凌霄宗以外,你有没有觉得很好的宗门?”
姬鹤雪眼眸颤了颤,敏锐意识到了什么,“阿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要我走吗?”
不等南遥回答,他便伸手抱住南遥,“阿姐,你说过的,会永远陪着我的,你难道要说话不算话吗?”
少年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依赖,比起质问更像是亲昵的撒娇。
少年的怀抱温暖,带着草木清香,还有一丝阳光的气息,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没有像疯批姬某人,每次拥抱触碰都带着病态的占有欲。
明明是同一个人……
但南遥抬了一下手,终究没有回抱住他,她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想太多。”
但她不会永远待在这里,她有一种预感,解决了凌霄宗的事,大概就要回去了……
希望这个世界的,没有长歪的姬鹤雪,能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等她带着寰宇离开了,万妖门也就不存在了。
但她相信,他有能力活得很好的。
“阿姐,不要离开我……”
少年低声呢喃,垂眸遮住眼底情绪。
他轻轻松开南遥,“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路上慢慢逛。”
另一边。
弟子回去后,和柳岳不过汇报了两句,便冻裂了经脉,根本没时间救治,也没人能救治。
“宗主,姬鹤雪他、他不止……”
这最后一句也没有说完,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在柳岳面前被冻成了冰雕。
柳岳大怒,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他派信任的弟子前去邀请,姬鹤雪不来便罢了,还杀了弟子。
姬鹤雪的实力让柳岳感到心惊,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他愤怒。
偏偏他还不能因为亲信弟子的死亡去捉拿惩治姬鹤雪。
姬鹤雪的名声不能坏!
反而还要响彻东域……不!响彻整个玄天界!
等夺了他的灵根天赋命数,再重新用一个新身份扬名,这个过程太漫长。
姬鹤雪现在已经让许多人记住了,不如让柳浩荡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暗中取代姬鹤雪。
既然姬鹤雪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他狠心了!
好好的亲传弟子不想当,那就做一个傀儡工具好了!
……
南遥当真带着姬鹤雪慢悠悠的逛回去,看到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买,好看的风景便驻足欣赏……
大宗门的核心地界,管控是很严格的,特别是百宗大比期间,作为负责的宗门,归一宗更是加强了管理。
有定时巡逻的弟子,还有高阶修士的神识,发现不对劲的气息,比如魔修邪修,立刻便会被抓住。
寻衅滋事的也会重罚。
毕竟各宗门私下摩擦可以,在归一宗地界就不行了。
各宗门都回去了,包括散修,都比南遥离开的速度快。
修士寿数虽长,但期间也会遇到各种意外或生死危机,时间也不能用来浪费,何况他们对这种纯闲逛并没有兴趣。
只有南遥和姬鹤雪二人,就像是来旅游的一样……
光离开归一宗的核心地界,就过了十几天。
他们不慌不忙,暗中注意他们的柳岳倒是有些急了。
作为凌霄宗的宗主,他的事情多着呢,本该在大比结束后第一时间回宗门处理事务。
无奈耽误了这么多天。
可让他就这样走了他才不甘心。
等姬鹤雪回了万妖门,他再想下手就麻烦了。
何况强硬着来,夺人天才弟子太见不得人,一不小心就毁了他这么多年经营的名声。
肯定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带一堆弟子围攻万妖门的。
其实给万妖门安个罪名除去也是可以的,但时间太久了,十年来,柳浩荡的力量散失越来越快,需要的宝物越来越多,就像一个无底洞。
为了养他,柳岳不知道暗中污蔑了多少宗门世家,就为了得到他们的宝库。
中间倒是寻找过几个天资还可以的修士,都夺根骨失败了,没有一个比得上姬鹤雪的。
修士无情,可柳岳为这个儿子投入了太多太多,让他放弃,他怎会甘心!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姬鹤雪,那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他不能错过!
所以,在南遥带着姬鹤雪一走出归一宗的核心地界,便遇到了危险……
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暗沉了下来,风卷起地上的沙石,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上十道身影凭空出现。
“好久不见啊,小太子……”
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邪狞。
看着不远处站在最前的身影,姬鹤雪瞳孔一缩。
属于魔修的气息蔓延开……
少年握紧拳头,眼中都是克制不住的恨意。
这些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他的眼前似乎蒙上了血色,魔修掏出长兄的心脏,鲜血滴落。
斩下父皇的头颅羞辱般的高挂在溅满鲜血的城墙上,无头身体被穿透,堆在万民尸山之上,血液在底下汇成小河。
祈福古树被烧毁,他们站在埋葬鹤仙的土地之上,肆意嘲讽他们这些凡民的愚昧无知,拿个灵兽当神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