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她双唇颤抖着,双眼站立着望向面前,原本她认为永远见不到的人。
许哀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复杂的盯向面前的女孩。他没有想到会在圣卢克星球上见到对方,意想不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指挥官的内心和对方一样,都在剧烈的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和伊莎贝拉的交情很深,在那场与欧克兽人的战斗之中,许哀永远不会忘记银白寿衣给予自己的帮助,也不会忘记这名修女队队长,给予他的温柔。
在科索亚人失去自己的总督,陷入到绝望的时候,当许哀临危受命担任起科索亚第一团兼唯一团的时候,银白寿衣与他们一同战斗。伊莎贝拉修女温柔而又耐心的指导着这名年轻的团长如何战斗,如何指挥,如何带领着自己的军队走向胜利,如何用善良来帮助需要救赎的人。
如果说许哀的父母塑造了他有关于亲情的理解,奥萨尼团长告诉了他该如何成为一名军人和拥有军人的职责,伊莎贝拉修女则以同龄人的身份,告诉他该如何拥抱善良。
他们两人在战争中,互相爱慕着对方,互相期待着对方,但是年轻的两人却都没有迈出那一步。许哀认为自从那场战役一别后,他便会再也不会与银白寿医们相遇,可没有想到,命运却把他又一次抛到了对方的面前,还是一次截然不同的身份相遇。
“他们说你死了,死在了达摩克里斯湾的另一侧!说你背叛了帝国,背叛了帝皇,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告诉我,哀,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莎贝拉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指挥官,她以一种哭泣的话语询问着对方,想要知道答案。当达摩克里斯湾远征结束过后,从那里传来的令修女心碎的声音:科索亚第一团与唯一团叛变了帝皇的荣光,被降下了绝罚。
国教和银白寿衣对这样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伊莎贝拉想要进行抗议,但是国教很快就安静下来。内政部和帝国国教达成了不知道为何目的的交易,让极限星域的国教命令战斗修女们停止讨论。
伊莎贝拉对这样的回答感到绝望,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再参加那一场场所谓荣誉的远征,而是带领着自己的战斗姐妹们驻扎在这个神龛世界上,一遍遍的去哀求帝皇给予,女孩答案。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祈祷了多少次,忘记了有多少根蜡烛因此而焚烧殆尽,好在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帝皇貌似终于回复了她:
许哀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伊莎贝拉的面前。
他感受着面前女孩的心跳,想要拥抱对方,但是却无法这样去做。许哀感觉自己的信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考验,拥抱他的是曾经的朋友,战友,伙伴。这种感觉比上一次面对自己的老师还要奇怪,还要让人难堪。
许哀在内心里恐惧着恐惧对方,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会怎么样。她会用链锯剑插入自己的胸膛吗?伊莎贝拉会大声的怒斥他,抛弃他吗?
他不敢继续这样想下去了。
殉教者之路上,来往的狂信徒和居民惊讶的看向一名战斗修女和一名高贵的贵族拥抱在一起,他们有些人在心中默念着帝皇的保佑,有些后世之人则在小声的猜测。
许哀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待下去,如果再这样待下去的话,被别人发现,不仅仅自己的计划会失败,伊莎贝拉也会受到迫害。
指挥官默默运用自己的灵能,削弱了对方的一丝力量,随后猛地挣脱开来,立刻没入进人群之中。伊莎贝拉惊恐的看向消失不见的许哀,努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对方,可是翻涌的人群是那样的密集。仅仅是一瞬之间,她就再也找不到这个男孩。
“许哀!许哀!!!”
伊莎贝拉大声的叫着指挥官的名字,可许哀却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只能够更快的离开这里。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到自己的眼睛之中,泪水正在淌下,心脏也在一阵阵的抽搐。直到他闪进一个巷子之中才敢停下,靠着墙壁粗喘着气。
“你是在哭吗?许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艾莉娅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担忧的问道。许哀深吸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说:
“可能吧,毕竟没有想过在这里见到老熟人。”
“…那名修女,你跟她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后,艾莉娅轻声问道。她不知何时戴上了自己的银白色面具,好像是故意让指挥官看不出他的表情,又或者是在回避什么。
指挥官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对方:
“我不想欺骗你,艾莉娅,那个女孩的名字叫伊莎贝拉,在一场战役之中,我和她是战友,也就是在那场战斗之后,我成为了科索亚的团长。
她帮助了我很多,我也一直很感激她,在战斗即将结束的夜晚,她向我表白,希望能够得到我,但我拒绝了她。我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是因为被仇恨给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总之我没有那样做。”
听到这里,艾莉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那你爱她吗?”
许哀在死一般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却只能够无奈的说:
“我不知道,我感激她,我也视她为我的朋友,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爱她,更何况是在现在。”
说到这里,许哀默默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着女孩的怒火和责备。可艾莉娅面具之下只是传来一声轻松的笑声,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脸。独角的双眼在闪烁,她轻轻的跳下,和许哀抱在一起。
这一次,男孩并没有拒绝面前的女孩,他也拥抱住了对方。过了几秒钟后,艾莉娅放开了自己的手,像是鼓励一样去说:
“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吧,许哀,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我确实曾经对你的过去感到不解和恼火,但现在我却释然。
我并不在意你曾经爱过谁,许哀,我只希望在未来,你能够去珍视你所爱的所有人,爱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去辜负那一段段感情。”
听到这里,许哀的手不知为何慢慢的用力,又不敢过紧的拥抱对方。他认真的看向对方,流露着轻声说道:
“我爱着的不是过去的所有,艾莉娅,我至爱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