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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待了半个月,剧组转场去了西北。两人骑着自行车,跟在剧组的货车后面,一路向西。越往西走,风景越苍凉,戈壁滩上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脸,太阳把沙子晒得滚烫,踩上去能烫掉一层皮。

扶苏却很兴奋。他说这里的地貌像极了阳安城西边的荒漠,当年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兵,平定了游牧部落的侵扰。“你看那沙丘,”他指着远处的沙脊,“当年我们就在那后面设过埋伏,一举歼灭了来犯的骑兵。”

孙健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仿佛真的能看到千军万马潜伏在沙丘后,只等一声令下便冲锋陷阵。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扶苏总说“万物同理”——不管是城池、人心,还是这荒漠里的风,其实都藏着相似的规律,只要看懂了,就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在戈壁滩拍戏时,条件很苦。剧组的盒饭常常是冷的,住的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夜里能冻醒。有天晚上,刮起了沙尘暴,帐篷被吹得哗哗响,好像随时会被掀翻。

孙健裹紧了被子,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有点发慌。扶苏却很镇定,他把两人的自行车拖进帐篷,又用石头把帐篷的边角压住,说:“别怕,这风跟阳安城的沙暴比,还差远了。当年我们在荒漠扎营,比这厉害的风都见过,只要防备得好,伤不了人。”

他坐在帐篷里,给孙健讲当年在荒漠作战的事:如何找水源,如何防沙暴,如何在夜里辨别方向。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却让孙健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第二天,沙尘暴停了,太阳照常升起。沙丘被风改了模样,却也露出了底下的几块石头。扶苏捡起一块,擦去上面的沙子,眼睛亮了:“这石头里有铁。”

孙健凑过去看,果然,石头的断面泛着金属的光泽。扶苏说:“阳安城缺铁,要是能在这里找到铁矿,就能造更多的农具和兵器。”

他掏出小本子,把石头的样子画下来,又记下发现的地点,说:“回去后,让大宝派人来探探。”

孙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趟“周游”早就超出了“看世界”的意义。扶苏像是带着一双“阳安城的眼睛”,走到哪里都在为故土盘算,那些看似随手记下的东西,或许有一天真的能让阳安城变得更好。

离开戈壁滩时,两人的自行车上多了个布包,里面装着扶苏捡的石头、记下的图纸,还有他用面人手艺捏的、缩小版的“戈壁沙盘”。

一路向东,他们又去了江南。小桥流水,白墙黛瓦,乌篷船在河面上悠悠划过,与西北的苍凉截然不同。扶苏站在石桥上,看着河边浣衣的妇人、嬉闹的孩子,忽然说:“这里的百姓,活得像水里的鱼,自在。”

他喜欢这里的稻田,蹲在田埂上看农人插秧,一看就是一下午。他说阳安城的稻田是方的,这里的是长的,排水的法子也不一样,回去可以试试;他喜欢这里的民居,说屋顶的坡度比阳安城的大,大概是为了排水,阳安城多雨的地方也可以学着盖。

孙健把他蹲在稻田里的样子拍下来,视频里,扶苏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裤脚沾着泥,手里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嘴里还跟农人念叨着什么,画面朴素得像幅水墨画。

在江南待了一个月,两人攒够了钱,买了两张去北方的火车票。这是扶苏第一次坐火车,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孩子:“这‘铁盒子’比千里马快多了!”

孙健笑着说:“这叫火车,比汽车还快,能装几百人。”

“要是阳安城也有这个,调兵就方便多了。”扶苏认真地说,“从城东到城西,不用再骑马跑半天。”

孙健没接话,只是把他惊讶的样子录下来。他知道,火车或许带不回阳安城,但这份“快”的理念,或许能在那里生根发芽。

火车在黑夜里穿行,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铁轨撞击的“哐当”声。扶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琢磨着什么。孙健看着他,忽然觉得,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这个人身上的那股劲儿从来没变过——对百姓的牵挂,对故土的责任,对“更好”的执着。

他掏出手机,翻看着这些日子拍的视频:海边的彩虹,戈壁的石头,江南的稻田,还有扶苏吃面、拍戏、捏面人、追蝴蝶的样子……每一段都普通,却又珍贵。他忽然明白,他们要找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奇迹,而是藏在这些日常里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火车到站时,天刚蒙蒙亮。两人背着包走出车站,北方的空气带着凉意,却很清新。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像极了阳安城无数个他们一起看日出的清晨。

“接下来去哪儿?”扶苏问,眼里带着期待。

孙健看了看手机里的地图,又看了看身边的人,笑着说:“往前走,总有想去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车站。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自行车的铃铛在清晨的街道上清脆地响着,像一首未完的歌。他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却知道只要一起走下去,每一步都算数。

就像当年在阳安城,一砖一瓦地建,一寸一寸地守,日子或许平凡,却因为心里的那份热望,变得滚烫而明亮。这现代的周游,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建设”?建设着记忆,建设着牵挂,建设着两个灵魂跨越时空的、沉甸甸的情谊。

北方的秋天来得早,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行在胡同里,灰墙黛瓦间露出一角蓝天,偶尔有老槐树的叶子飘落在车筐里。

扶苏停在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前,眼睛亮了。摊主正用融化的糖汁在青石板上勾勒,手腕翻飞间,一只展翅的凤凰便成型了,金黄透亮,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