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
“困,睡会。”
一生要强的猴儿哥啊!耗损大半精力,就为恶心某人一把,傻逼二字写的歪歪扭扭,可不妨碍它锃光瓦亮。
的确困。
它倒头便睡了。
睡不着的是华天都,神龙护体已开好几回,可就是抹不掉那二字,便如烙印,刻在他灵魂中。
倒也不疼,不吸他精气,也不损他体魄,唯一一点,就是太亮,一闭眼便能瞧见。
荣幸啊!这可是圣猿一脉的小太子,起早贪黑给他盖的章。
若灵界还在,就冲这两个字,哪个见了不给面儿?
“该死。”华天都怒的双目猩红,破不开咒印,扭头便去找国师了,他是喜欢装逼,但不是傻逼。
阿嚏!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楚萧是打着喷嚏,跨入帝都城门的。
大秦的龙城,可不比摘星古城,高手如云的,饶是他之尿性,也不敢顶着真面目出来溜达。
乔装打扮。
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有听闻,夫子徒儿又在西岳作案了,大闹摘星书院。”
“抢走了不少宝物呢?其中,便包括摘星的镇山法宝,那可是咱大秦十大凶器之一。”
“再凶还能有他楚萧凶?八大书院,他已干了三个,这是铁了心的做反贼啊!”
夜的帝都,繁花似锦,人影熙攘的一条条长街,走哪都能听闻议论,走哪都有某人的传说。
楚萧听的真切,也早已习惯,通缉榜上,他依旧排第一,火的都快烧着了,俨然已是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色尚早,他一头便扎入了一间小酒馆儿,寻了靠窗的位置,悠闲的自斟自酌。
来吃酒的人不少,三五成群,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的皆是他的光辉事迹。
直至一声狼嚎,自城外方向传来,酒客们才集体侧目,“天权子,凤鸣山。”
考验口碑的时候又到了。
不知从哪一日起,逢提及这个地名,便总不觉让人联想到绑票。
今夜,貌似也不例外,前一瞬还侃侃而谈的酒客,这一秒,已是一窝蜂的冲出酒馆。
街上的人,也都眸光熠熠,楚萧又又又来了?又又又绑了国师府的人?
这年头,最不缺的便是凑热闹的,人潮人海,都涌向了城门,奔向了凤鸣山。
面色最难看的,当属天权子,才消停几日,楚萧又来作乱,他国师府的人欠绑?
“当心调虎离山。”不少门生说道,玉衡子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那指定防啊!
天权子前脚才杀向凤鸣山,便见一道道黑影,偷入他的山府,无一例外,皆是半步天虚。
调虎离山?那就将计就计呗!在国师府守株待兔,他楚少天若敢来,定叫其有来无回。
小酒馆,瞬时人去楼空。
楚萧也走了,却不是去大秦国库,而是摘星楼,多日不见他皇帝师兄,甚是想念,找他唠唠嗑。
聊天是假,问国库禁制才是真,听说,那片天地守备森严,莫说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硬闯...十死无生。
秦煌是在的,正立在栏杆处,朝凤鸣山那边眺望,不安分的小师弟哟!咋个又来了,找个地猥琐发育不香吗?
萧贵妃自也在,下腹又隆起不少,未见皇后,多半又闭关了,多有传闻,她虽非特殊血统,却也体质不凡。
正因不凡,才难孕育生灵,被关在摘星楼,皇帝无所事事,没少辛勤的耕种,到了也没打中一枪。
“师兄,瞅啥呢?”
蓦的一语,在阁楼中响彻,听的秦煌下意识回头,正见一个黑袍人,坐在桌前,提壶倒酒。
看不清其真容,也无需看清,瞧其头顶的光圈儿便好,纵观大秦,再找不着这么亮的了。
秦煌一阵唏嘘加啧舌,一侧的萧贵妃,也惊异万分,摘星楼也戒备森严,这小子是咋进来的。
“大半夜的来此,不仅仅是来看望朕吧!”秦煌微微一笑,坐在了楚萧对面,正儿八经的审视了一番。
才多久时日,他这小师弟,便如脱胎换骨了,即便他半步天虚,在其面前,也稍感压抑。
夫子若是在天有灵,见徒儿修至这般境地,定是欣慰的,倒是他这皇帝,让那老头失望了。
“想去国库转转。”时间紧迫,楚萧也懒得绕弯子。
“你疯了?”秦煌喝道。
身为大秦皇帝,他太知道国库是何等地界了,满天满地都是阵纹,哪怕张天师硬闯,也绝难活着出来。
“我只进去拿一物。”楚萧笑了笑,“师兄若还念些旧情,便与我说说国库天地的禁制。”
“不知。”秦煌想都未想,一口回绝,倒不是吝啬皇族之物,而是不想这小师弟,白白去送死。
身侧,萧贵妃也在劝,“那可不是善地,遍地诛杀阵,半步天虚也能轻松轰灭,你......。”
“叶瑶病了,需一株三魂七魄草。”楚萧未再隐瞒。
此话一出,秦煌和萧贵妃张了张嘴,终是未说出话来。
整个大秦都知,楚少天疼媳妇,一旦涉及叶瑶,莫说大秦国库,怕是阴曹地府他也闯。
哎!
秦煌心中一叹,一个隔空取物,拿来了纸笔,绘制大秦国库的地图。
不劝了,劝不住的,他说与不说,楚萧都会去,若指点一二,或许还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此地,布有乾坤二阵,若不慎触发,可走东路。”
“守门者,乃两尊半步天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切记当心。”
“入了内殿,脚莫沾地,但凡触及一道阵纹,封杀大阵便会自行运转。”
多少年了,秦煌从无哪一日,如此刻这般认真,认真与楚萧讲解,生怕漏下任何一处,一个小纰漏,便是一条命。
楚萧如个好学的娃子,静心凝看,静心聆听,越听越头皮发麻,不愧皇族禁地,处处都是坑,若无秦煌讲解,他多半要折在其中。
嗯?
正说间,秦煌突的眉头一皱,有人来,他已嗅到一股隐晦之意。
楚萧亦有察觉,当即施了隐身,躲在了屏风后,以帝兜遮掩气息。
很快,便见阁楼门敞开,未见来人,先闻一缕阴风儿,吹的整个摘星楼,都多了寒意飘飞。
是个青年,紫衣白发,乍一看,有张天师的既视感,有那么几许仙风道骨的意味。
只不过,他气血与面色皆阴柔,像个娘们儿,更确切说,是一个太监,并无传家宝。
人不可貌相,他的到来,让楚萧倍感压抑,半步天虚无疑,而且,是深不可测的那种。
也难怪他这般嚣张,秦煌即便被软禁了,也还是大秦的皇帝,都不带通报的,推门就进来了。
“大总管,不知深夜来此,所为何事。”秦煌早已收了国库的图纸,一话说的不咸不淡。
“与龙尊传话。”来人淡淡道,“自今夜起,你不再是大秦的皇。”
“嗯。”
牛逼!
楚萧一声唏嘘,龙尊就是龙尊,一句话就把皇帝废了,连一道圣旨都没。
大总管来的快去的也快,撂下一语,便又如一阵风儿飘走,不留丝毫痕迹。
他走后,楚萧才现出真身来,一声干笑颇尴尬,“害你丢了皇位,实在抱歉。”
“多大点事。”秦煌洒然一笑,倒也看得开。
或者说,他是早有觉悟,自他登基那日起,貌似就是个傀儡。
“无妨,待我哪日造反了,再把皇位给你夺回来。”楚萧笑道。
“你做皇帝倒也不错。”秦煌又拿出了图纸,“改朝换代,国号我都替你想好了,便唤大楚,你称楚皇。”
“那我得给你封个大官....太监总管如何?”
“嘿....!”
哥俩说说笑笑,把萧贵妃逗乐了,能把造反和改朝换代说的这般云淡风轻的,怕也只有这两位了。
乐归乐,她也时刻不忘提醒,“方才那位,乃太上皇的贴身内侍,人称侍龙子,战力不弱第一近龙卫,若是与之撞上,切莫纠缠,他颇通魂法。”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