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应了。
我拉着他站起来,没想到他伸出手指趁势一推,我往后踉跄几步,绊倒在床边坐下,随后他如影随形的贴上来,站直身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我扬起脸有些无奈,“诶?不是研究这个,我昨晚很累的。”
“补过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就知道一米长的黑鱼不白吃,脸颊蹭上面前起伏的薄衫,“大白天的,不好吧?”
右手却忍不住伸进去,贴着人鱼线往上走,他轻轻吐口气,隔着薄薄的衣料按住我的手,也跟着往上来,几乎把整个上衣掀起,麒麟纹身如同墨色滴在华丽的锦缎上,无比丝滑的显现开来,蜿蜒成神秘繁复的图案。
虽然经常见到,还是每次都会被麒麟现身震撼,这不止是一种图腾,更是一种艺术,我看的入迷,手指沿着纹身线条逡巡,闷油瓶似乎有些不满足,右手食指挑起我下巴,逼得我仰头看他。
“看我。”他说。
“嗯,看着呢。”
我看进他眼里,眸光似海,独独映出一个我来,煞是动人,不过理智还是挣扎了下,“……不要,先看火珠。”
“…约法三章呢。”
我大脑宕机片刻,才忆起当初他跟我也曾有过约法三章,“不许生气,不许拒绝,不许说不。”
直到此刻才恍然,心下一阵无语,这人心机未免太深,那会我就觉得蹊跷,没头没尾提出三个条件,让我都无从应起,还不容反驳,却原来是为今日之事埋下伏笔,与其临渴而掘井,不如未雨早绸缪,这下彻底没了立场,不由闭上眼摇头,他这是盘算多久了啊,真是用心良苦。
最后还是叹口气,遂了他的意,许一场云情雨意,谁叫我恋色迷花。
好在这次他也知道收敛,不过浅尝辄止,事了我伏在枕头上轻轻踹他一脚,闷闷的抱怨,“腰疼……”
这回真的骨盆前倾,椎间盘都要突出了,想想有些生气,以后不能容他这么索求无度了,他倒是满意了,老子腰受不了。
他吃我一脚,自知理亏,手掌贴上我腰间轻轻揉着,温热的力道正好解乏,还真是体贴有加,于是很快消了气,顺手摸过铁盒。
打开盒子,火珠静静的躺在里面,看着就是一块不起眼的普通鹅卵石,掉在地上都没人捡,可这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够吞噬原石和人形的陨石石芯?
吞噬的时候还能触发昆仑墟的幻象,看着就像个3d投影仪一样。
“除了吞噬,还能如何触发昆仑墟?我上次看到它周围有一大片汪洋,但不像海边,应该周边有江河湖没有海。“
自从知道昆仑墟之后,我在暗地里查过一部分资料,传说中的昆仑墟与今日昆仑山脉并无必然联系,乃是一处神话所在,多见于《山海经》、《穆天子》、《竹书》等上古典籍,现实中更是众说纷纭,并无一处能与其完美对应。
《山海经》中有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昆仑”,此处昆仑当指昆仑墟。又曰:钟山西六百里有昆仑山,所出五水。复书曰案《穆天子传》,记载穆王于昆仑侧瑶池上觞西王母,云去宗周瀍涧,万有一千一百里。但《穆天子》、《竹书》及《山海经》,皆埋缊岁久,编韦稀绝,书策落次,难以缉缀。后人假合,多差远意,至欲访地脉川,不与经书所载相符,故一直没有定论。
今案《山海经》记载曰:昆仑墟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墟,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东晋第一神算郭璞曰:此自别有小昆仑。又案《淮南》之书所记,昆仑之上,有木禾、珠树、玉树、玻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门,门间四里,里间九纯,纯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横维其西北隅,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倾宫、旋室、县圃、凉风、樊桐,在昆仑阊阖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黄水,黄水三周复其源,是谓丹水,饮之不死。河水出其东北陬,赤水出其东南陬,洋水出其西北陬,凡此四水,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玄圃之山,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
传说大禹治水时,乃以息土填鸿水,以为名山,掘昆仑虚以为下地。东汉学者高诱作注曰:地或作池,应是昆仑之下有内陆之水发源的意思。
综其所述,昆仑墟被描述为诸水上游的一座神山,为上古昆仑神话中天帝及西王母等百神之居所,是天地交汇之所在,为中天之柱,凡人登之可不死,成神成仙,应该说其象征意义大于其真实存在的可能性。
如今大气层之内的自然地貌在遥感卫星的注视下可谓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这般所在,即便传说都是真的,昆仑墟当真存在过,也已沧海桑田,无从寻起。
闷油瓶左手撑住脸颊侧卧着,看我翻阅资料,试图找到一点有用的,终于轻声问我,“你不相信张有药,对吗?”
我点点头,张有药这家伙瞒我们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虽不至于处处作伪,但都留了三分内情不交待,所谓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既然他对我们有所保留,我当然也可以对他持保留意见。
“他会告诉我们昆仑墟在哪里,他不是不知道,他是进不去。”
我呆了一下,他在说什么?张有药知道昆仑墟在哪里?他不是才两百岁吗?难道他其实自开天辟地之时活下来的吗?一瞬间我有种猴子接受不了超人类知识的无力感,似乎大脑褶皱都被抚平了,试图全力消化他这句话中的涵义。
我忽略了一个人,张大佛爷。
谁说张大佛爷没见过第一张地图?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联系莫过于共同利益捆绑,信任准则不外乎投桃报李,公平交换,张有药能知道第二张地图在佛爷手中,佛爷当然也有可能知道第一张地图在张有药手中。
他们当是最早的同谋,寻找昆仑墟的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