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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装?你以为朕到现在还不知你的底细吗?”

赵帼安负手而立,烛光映着明黄龙袍,泛出冷硬的光:“这么多年,你在朕的身边,真是坏事做尽,试问朕有哪一点对不住你?”

他目光如炬,眼底却藏着难以消解的倦意与伤痛,死死钉在阴贵妃身上——这个他曾倾心相待,如今却形同路人的女子。

每一个字,都像在剥去阴贵妃最后的伪装。

阴贵妃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陛下……”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臣妾……臣妾只是太爱您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试图用往日的柔情挽回这位九五之尊。

“为了能回到陛下身边,臣妾什么罪没受过?

那些年东躲西藏,生下魅儿那晚,血水一盆盆端出去,臣妾当真以为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寒冬腊月里抱着襁褓中的孩儿,连口热粥都讨不到…

陛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臣妾这一回,好不好?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觉得,你还有哪一点值得朕原谅?”赵帼安一步踏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阴贵妃完全笼罩。

“为了保住你,当年朕甚至不惜以绝食、以放弃太子之位去威胁先皇!

朕赌上了身家性命和前程,才换来你一线生机!

而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算计朕,虐待朕的孩子!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吗?你…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眼神里是彻底的心灰意冷,

龙案上的茶杯被他袖风扫落。

“啪”地一声脆响,碎裂在地。

瓷片与茶水四溅,一如他们支离破碎的情分。

“不!陛下,不是这样的!您听臣妾解释…”阴贵妃慌乱地想要爬过去抓住赵帼安的衣角,做最后的挣扎。

但就在这时,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

太子赵浩轩一马当先,徐公公与小喜子紧随其后,三人甫一入内,便呈合围之势。

阴贵妃脸色骤变,心知大势已去。

赵帼安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太子,将这毒妇给朕拿下!”

最后的希望彻底湮灭,阴贵妃眸中仅存的光彩骤然熄灭。

她尖声叫道:“陛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难道您就感觉不到吗?”

“爱?不,你谁都不爱,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利用,你只爱你自己!”

赵帼安厌恶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什么污秽之物。

“你对朕,自始至终也只有算计!你与赵煜城私通,秽乱宫闱;

你陷害忠良,结党营私;你戕害皇嗣,动摇国本!桩桩件件,罪证确凿,罪不可恕!”

私通、陷害、戕害皇嗣…

这些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罪行都被陛下知晓,阴贵妃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

求饶无用,辩解苍白,绝望之下,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从心底升起。

“是你们逼我的!”她尖叫一声,眼中厉色一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勒住赵帼安的脖颈,将匕首紧紧贴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赵帼安根本没防备,又正值情绪激动,瞬间被她挟制。

而赵浩轩刚进入房间有一定距离,竟没想到上一刻还在说‘爱’的人,下一刻就对准了她口中的爱人,一时之间,就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都给本宫退出去!否则…”阴贵妃的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本宫苦心经营的一切!但又能怎样呢?”

她怒视着为首的赵浩轩:“如今,你的父皇在本宫手上!

本宫知道,你如今已突破到了圣者境,实力超群。

但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掌风快,还是本宫手中的刀快?

大不了,本宫与陛下一起去地下再做一对苦命鸳鸯!

反正若是没有陛下的日子,本宫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妖妇!你快放下刀!”赵浩轩眉头紧锁,但也不敢妄动,只能厉声呵斥:“你以为挟持父皇就能威胁到我?就能改变你必死的结局吗?你错了,这只会让你的罪孽更深重一层!”

“那就试试看啊!”阴贵妃脸色一变,匕首又逼近了一分。

锋利的刀刃在赵帼安的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厉声道,“出去!都给本宫退出去!”

赵浩轩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不清楚阴贵妃的具体修为,更不敢拿皇帝的性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只能依言缓缓向后退。

“轩儿…别管朕,动手…”赵帼安虽被挟持,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冷静,他沉声吩咐。

但赵浩轩如何能下得了手?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柄致命的匕首。

“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阴贵妃再次尖声命令。

赵浩轩只得一步步退向殿外,当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后。

殿内,只阴贵妃与赵帼安,以及那个一直垂首侍立在一旁,仿佛被吓傻了的‘小太监’。

见门已关上,威胁暂时解除,阴贵妃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她这才将紧贴赵帼安脖颈的匕首移开:“陛下,对不起,臣亲不想伤你。”

她将赵帼安推坐在之前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他对面,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她爱过、恨过、也利用过的男人。

然后,她扭头对着那个一直伺候他们下棋、倒茶水,此刻立在一旁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小太监,不耐烦地呵斥:“你也滚出去!”

“是,娘娘。”小太监声音细弱,带着惶恐,恭敬地回复。

可就是阴贵妃放开赵帼安,心神稍分的这一瞬间。

那看似怯懦的小太监,身形猛然一掌拍出,精准地拍在她持刀的手腕上!

“呃!”阴贵妃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

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而那‘小太监’已如一阵风挡在了赵帼安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随即,她扯开嗓子,对着刚刚关上的殿门大叫:“赵大哥,你们快进来!”

这声音…竟分明是女子?

阴贵妃捂着手腕,惊愕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小太监’。

“你…你是王心瑶?你怎么会在这里?”阴贵妃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所有。

一股被戏耍、被彻底击败的羞愤直冲头顶。

“真该死!!!”她气急败坏,如同被激怒的母狮,不顾手腕疼痛,凝聚全身功力,直接对准王心瑶发起了疯狂攻击。

掌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招招致命,直取王心瑶要害。

她潜伏多年,修为在母亲的全力帮助下,已达到圣者境巅峰修为!

王心瑶虽已至圣者境,且有凤剑相助,但修为终究低了一截。

又要分心护住皇帝,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勉力支撑。

殿内劲风四扫,桌椅屏风应声碎裂,木屑瓷片噼啪飞溅!

“砰!”就在王心瑶即将败下来之际,殿门开了,赵浩轩和徐公公等人进入。

阴贵妃见局势瞬间逆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狠厉,虚晃一招,身形急退,竟妄图冲破窗户逃走。

“哪里走!”赵浩轩厉喝一声,圣者境巅峰的强大实力释放出来,瞬间便出现在阴贵妃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公公和小喜子也一左一右攻上,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徐公公掌法老辣,小喜子身法灵活,虽个人实力不及,但联手之下,亦不容小觑。

阴贵妃被四人合围,一步步退至殿角,一双美目赤红如血,掌风虽仍凌厉,却已是强弩之末,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终于,她的体力不支,内力耗尽,一个破绽被赵浩轩抓住,一掌拍在阴贵妃的胸口。

“噗——”阴贵妃的身体撞在了冰冷的蟠龙柱上,而后滑落在地,再也无力反抗,只能用不甘的眼神死死瞪着众人。

赵帼安俯视着瘫倒在地、鬓发散乱的阴贵妃,胸口堵得发慌。

一股强烈的解脱感之后,是无边的怒火,而怒火之下,又漫上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走上前,俯视着瘫倒在地的阴贵妃,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情感:“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罪行,已无法饶恕。朕,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阴贵妃挣扎着想抓住赵帼安的裤角:“臣妾为了你,生下一儿一女,延续皇家血脉,你不能这么对臣妾。”

“为了朕?”赵帼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真是好笑!为了朕,你会上赵煜城的床?与朕的皇弟行那苟且之事?”

“不!陛下!是他…是他威胁臣妾!”阴贵妃慌忙辩解:“臣妾若不依从,他就要告发臣妾的身份,臣妾是逼不得已啊!”

“满嘴谎话!时至今日,你还想欺瞒于朕!你觉得朕还会信你半分吗?”

赵帼安冷笑道,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悲愤。

”刘灵儿,朕自认待你不薄。许你贵妃之位,荣宠冠绝后宫。你告诉朕,为何要如此待朕?你就…这么恨朕吗?”

“不!臣妾是爱你的!”阴贵妃嘶喊着。

“爱?你配谈这个‘爱’字吗?”赵帼安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仅因为魅儿长得像母后,你便如此苛待朕的女儿!

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尚能如此狠心,更何况是对待别人?

朕的母后,那么善良仁厚之人,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恨她?”

“还不是拜那个老贱妇所赐!”太后的名讳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阴贵妃积压多年的怨毒。

她尖声叫道,姣好的面容因恨意而扭曲:“都是因为她,臣妾才无法以刘灵儿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嫁给你!

若不是因为她阻挠,当年的皇后之位就是臣妾的!臣妾恨不得…”

她在赵帼安骤然变得凌厉的目光下,终究没敢将最恶毒的话说出口。

“真是不知所谓!”赵帼安怒斥:“你父亲身为丞相,却做那通敌卖国的勾当,按律当满门抄斩!

你做为他的亲生女儿,理应在处斩名单之上!若非母后顾及朕的感受,从中周全,你觉得你能活到今天?”

他越说越气,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朕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当初不该救你!

朕虽然是皇帝,但因为救了你,纵容了你,朕成了大夏国的千古罪人!这辈子,朕都不想再见到你!”

赵帼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情分。

他疲惫而又决绝地挥了挥手,示意将阴贵妃押下去。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阴贵妃。

阴贵妃彻底陷入了疯狂。

“不!陛下!我那么爱你,而你如此无情,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你会后悔的!她不是你们大夏国能够轻易拿捏的人!

母亲答应过臣妾,事成之后会留你一命,并把你赐给臣妾!

臣妾若是有点什么事,她的怒火不是您和大夏国能承受得了的!陛下—!!”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充满了不甘和威胁。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宫殿的走廊尽头。

“父皇,您别气坏了身子。”赵浩轩快步上前,扶住身形有些摇晃的赵帼安,眼中满是担忧。

赵帼安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赵浩轩和王心瑶的目光中流露出欣慰与依赖。

“轩儿,心瑶,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们。”

王心瑶盈盈下拜,姿态端庄:“父皇过奖,这是儿媳分内之事。”

“好,好。”赵帼安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舒心的笑容,“有你们在朕身边,朕很安心。”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看向王心瑶:“心瑶,苟春梅的太子妃之位已废。是时候,归还本该属于你的位子了。朕会即刻下旨,为你正名。”

“父皇,此事……暂且不急。”王心瑶微微一笑。

赵帼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疑惑。

“心瑶,朕知道,之前是皇室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你母后也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了你,不再因你过去是寡妇的身份而心存芥蒂。你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回父皇,儿媳知道。”王心瑶从容解释,:“而是…此事,如今需得儿媳的父皇和母后点头应允方可。”

“你的父皇?母后?”赵帼安更加困惑了,眉头微蹙,“心瑶,你这是何意?难不成…”

赵浩轩笑着说:“父皇,其实,心瑶才是苗国流落在外的真正公主,是那个自小便与儿臣有婚约的人。

如今,她已与苗国皇帝、皇后相认,骨肉团聚。

这婚姻大事,于情于理,自当需经过苗国陛下与娘娘的正式首肯,方合礼制。”

赵帼安愣住了,随即,他脸上的困惑如被巨大的惊喜和恍然所取代。

“哈哈…!原来如此!你们这缘分,当真是天注定。好!太好了!”

徐公公恭敬请示:“陛下,阴贵妃犯下诸多罪行,证据确凿,不知陛下欲如何处置?”

“按律当斩!”赵帼安收敛了笑容:“但…念在她曾为朕生育子女,待朝会时,将朝中那些与她勾结的余党,彻底肃清完之后…

就赐她三尺白绫,让她在冷宫中自行了断。也算…是全了她最后一点体面。”

“是,陛下。奴才明白了。”徐公公躬身领命,与小喜子恭敬地行礼,悄然退出了寝殿。

“笃、笃、笃——”更夫敲击梆子的清脆声音,穿透宫墙,遥遥传来。

亥时正刻到了。

赵帼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向赵浩轩与王心瑶,神色终于柔和下来:“你们也累了一晚,回去歇着吧。”

“是,父皇保重。”两人齐声应道,行礼后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