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离回府，刀心在门口等他。
待人走得近了，他抱拳一礼，“少爷。”
秦离抬手，“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是。”
“边走边说。”秦离率先进了府门。
刀心跟上去，恭敬禀道:“回少爷，属下查到了户部尚书贪墨一事。”
秦离步履从容，闻言面色不变，只看了眼左手上的红玛瑙戒指，唇角轻勾，“继续说。”
“去岁褚洲南部发生水患，陛下下令将部分税粮按市价折算成银两征收，以解漕运之困。
户部尚书何大人授意心腹在灾区谎称‘粮价飞涨至二两五钱’，实则暗中以一两二钱收购。这中间的差价...”
刀心眼中寒光一闪，“六成入了何府私库，余下的由地方官员和粮商分润。”
“嗯……”秦离秦离眸色一沉，“可有证据？”
“涉事粮商已被属下暗中控制。而且……”
刀心自怀中掏出一册蓝皮账本，递了过去，“这是那粮商暗中誊抄的副册，原册在何大人手上。”
秦离驻足，接过账册，翻开查看。
一笔笔赃款，时间、数目、经手之人，皆记录分明。
“倒是个会做账的。”秦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人证物证俱在，何大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又将账本递给刀心，道:“把这个给老爷送过去，顺便把你查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是……”刀心伸手接过，欲言又止。
秦离注意到他的异样，问:“还有事？”
“回少爷，属下查那粮商的时候……碰到了明月，比她抢先一步拿到了账本。”
秦离疑惑，“她是谁？”
“夫人的婢女。”
秦离扬了扬眉，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太子妃送给婉儿的。
因她平时不怎么在婉儿身边伺候，他便也没什么印象。
默然片刻，他问:“你怎么认识她的？”
刀心摸了摸鼻子，“属下有次偶然在府中见她练武，与她切磋过几次。”
“嗯……知道了，你去吧。”
“是。”
没想到许诗婉也在暗中调查何大人，秦离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快步朝两人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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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办事不力，账本被人捷足先登了。”明月低垂着头，面带惭愧。
许诗婉宽慰她一番，温声问:“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
“刀心。”明月抬眸，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
许诗婉唇角微抽，原来是自己人。
她方才那番宽慰，倒显得多余了。
轻咳一声，许诗婉道:“其实刀心拿到和你拿到没什么分别的，你不必如此……自责。
明月却仍抿着唇，“夫人说的是，奴婢只是……”她攥紧腰间佩剑的流苏，“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有些憋闷罢了。”
许诗婉这才发觉，素日里沉稳的明月竟有这般傲骨。
她浅浅一笑，执起明月的手拍了拍，“好明月，刀心虽强，你又何尝不是出类拔萃？
练武这事，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末了又道：“今日你且好生歇息，我让绿萍备些桂花酿和酥酪与你解乏。”
窗外夕阳余晖撒在与许诗婉温柔的笑靥上。
明月看了，眉宇渐松，点了下头，“奴婢谢过夫人。”
“嗯，先下去休息吧。”
“是。”
明月正欲退出房门，恰与迎面而来的秦离相遇。
她立即侧身让道，屈膝行礼：“少爷。”
秦离脚步微顿，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略一颔首便径自入内。
屋内，许诗婉闻声抬眸。
暮色透过窗纱，为秦离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那双惯常凌厉的眸子此刻却盛满温柔。
“回来了？”许诗婉眼睛一亮，放下青瓷茶盏，刚要起身，秦离已闪至跟前。
“别动。”掌心轻轻压住她肩头，“脚踝的伤还未痊愈，就这般不把自己当回事？”
语气虽责备，指尖却极尽轻柔。
许诗婉一愣，赧然垂首：“我忘记了……”
秦离在她身旁坐下，拉了她的手揉捏片刻，问:“还疼吗？”
许诗婉摇头，睫毛如蝶翼一般铺在面庞上，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脸愈发娇美动人，“不疼了。”
秦离心念微动，勾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
末了，又意犹未尽地用拇指摸索着她的嘴唇，轻声问:“你派人去去查户部尚书了？”
许诗婉怔了下，而后点头，“嗯。”
秦离眼睫轻颤，望着她春水般明净的眸子，问:“为什么不同我讲？我可以帮你。”
许诗婉笑了笑，坦然道:“能自己解决的事情，我不愿麻烦旁人。”
秦离听了不大高兴，只见他眉心轻蹙，眼中带了些审视，“我是旁人？”
许诗婉身体一僵，意识到说错了话，忙解释道:“你当然不是，只是我如此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
秦离明显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依旧拉着一张脸。
许诗婉轻叹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右手抚着他的胸膛，压低了声音，“方才是我失言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秦离只感觉被许诗婉抚摸过的地方似是有火在烧，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喑哑，“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许诗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双手如灵蛇般攀上秦离的肩膀，在他后颈处交握。
略微抬头，吐气如兰，“是我喜欢的人。”
说完，嘴唇印在他的喉结上，又轻启贝齿咬了咬。
秦离身体颤了一下，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线倏然断掉。
玄色衣角翻动，眨眼之间，便将许诗婉压在身下。
秦离轻轻喘息，耳尖染上艳色。
“再说一遍。”他眸中暗潮汹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许诗婉面颊上。
许诗婉桃瓣似的嘴唇扬起优美的弧度，眼睛中闪着细碎的流光，顺从地又重复了一边“是我喜欢的……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秦离封住了唇。
秦离内心滚烫，动作便急切粗暴了些。
舌尖撬开许诗婉的齿关，长驱直入，风卷残云般掠夺。
良久，许诗婉有些窒息，歪头想要换一下气，却被秦离捏着下巴强行掰了回来。
她不禁哽咽，眼尾像染了上好的胭脂，眸子里也泛起盈盈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