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许诗婉回房用了饭,秦离拉着她上床歇息。
醒来已是傍晚,他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人,唇角轻勾。
在许诗婉额头上落下一吻,秦离小心翼翼起床,去了书房。
“近几日褚洲可有发生什么事?”他坐于太师椅上,手指随意地搭在书桌边缘,问刀心。
“有,太子殿下遇刺,受了轻伤,性命无忧。
陛下得知后,又将二皇子殿下禁了足。”
秦离听到褚玄林被刺杀时,手指猛地收紧,待得知他无事后,方缓缓松开。
“确定是二皇子做的?”
“坊间传闻,太子殿下活捉了一名刺客。
严刑拷打下,那人招供说是二皇子派人来的。”
秦离眉头轻蹙,褚玄璋为什么突然刺杀褚玄林,还如此光明正大。
他不知道此举十分愚蠢吗?
还是因为陛下龙体每况愈下,他等不及了?
……
这事还需得亲自去问问褚玄林才行。
他决定明日下朝后去趟太子府。
“徐喻之的母亲呢?如何了?”秦离继续问道。
“……差不多已经痊愈。”
“他呢?”
“徐公子近些日子精神和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秦离点头,“徐喻之孝顺,想来不忍心丢下他母亲一人在这世上。
再守着他一段时间,没有异常的话便让那些人回来。”
“是。”
“还有,另外找几人暗中保护婉儿,尤其是在她出门的时候。”
何馨语说的那些话,让秦离有些担心许诗婉的安危。
虽然知道她武功高强,凭何珞珠应该近不了她的身。
但他放心不下,还是找人护着比较好。
平日里她要出门,自己也会尽可能跟着。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许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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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婉醒来没看到秦离,心里空落落的。
从雨墨村回来,她较先前更依赖他,几乎一时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
她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又控制不住她的心。
刚醒过来有些口渴,她唤红槿进来。
红槿为她倒了杯茶,又递上来一封信。
许诗婉饮了茶,接过信,问:“谁送来的?”
“是太子妃的人,那人说了,这封信不急,可以等夫人回来再看。”
许诗婉点头,缓缓拆了信。
其中言明褚玄璋派人刺杀褚玄林,后被皇帝禁足一事。
许诗婉与秦离一样,都不觉得褚玄璋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但她更关心结果,褚玄璋既然被禁了足,那么这事是不是他做的,他出于什么原因做的,都不重要。
她找来明月,吩咐她两件事。
一则,散出二皇子谋害太子却只是被禁足,罚得太轻,难以服众的流言。
二则,盯好二皇子府。
到了这步田地,她不信褚玄璋还能忍住不做点什么,只要他做了,便是万劫不复。
为尽快促成这事,她就给他添把火。
“流言一经散出,你即刻抽身,莫要被人查出端倪。
之后,盯好二皇子府。”
“是,夫人。”
明月离开不久,秦离踱步进来。
他一颗心都在许诗婉身上,处理完琐事,便迫不及待地回来找她。
许诗婉散着头发倚在床头,像是笔墨丹青绘就的一幅美人图。
秦离眼中含笑,在床沿处坐下。
他手指挑起许诗婉一缕墨发,放至鼻尖轻嗅。
“好香。”
许诗婉抬眼瞧他,水眸明净,语气慵懒,“去哪里了?”
“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秦离倾身,脸埋于许诗婉颈侧,更为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
末了又微微抬首,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耳垂。
“婉儿可是想我了?”
许诗婉蝶翼般的睫毛轻颤,诚实点头,“有点。”
秦离听了心中欢喜,抬起她的下巴,蓦地低头。
两人吻了半晌,秦离喘息着退开,手指抚着许诗婉泛红的眼尾,柔声开口:“起吧,还要去母亲院中用饭。”
许诗婉抿唇,忍着脸颊上灼人的热度,小声道:“好。”
秦离帮她穿好衣裳,简单梳洗,去秦老夫人院中用饭。
席间,冯翎兮初时还装模作样地端着架子。
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时而称赞饭菜好吃,时而讲自己过往经历的鸡毛蒜皮的琐事,嘴巴就没停过。
她许是认为自己天真烂漫,可落在旁人眼里,便是粗鄙庸俗。
秦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妹妹竟然将女儿教养得如此没有规矩,连最基本的食不言都做不到。
秦离觉得聒噪,但有许诗婉在身边陪着,偶尔可以偷偷在桌子下牵牵小手,心情极好,自然懒得与她计较。
直到冯翎兮起身将一块山药夹到他碗中,笑盈盈地开口:“这个很好吃,表哥尝尝。”
静默片刻,秦离“啪”地一声将筷子放下。
这下连秦忠也看不下去,沉声道:“离儿有他的妻子在一旁侍奉,外甥女儿自己吃好喝好,不需要为他操心。”
说完看了许诗婉一眼。
许诗婉会意,让绿萍将秦离的碗端走,重新盛了一碗米饭上来。
余光注意到秦离黑沉的脸色,夹起一块香菇放到他碗里,小声安抚道:“没事了,吃吧。”
秦离面色稍缓,拿起筷子将香菇夹起吃了。
冯翎兮脸颊红得滴血,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心为秦离夹了一道菜,却遭到他的冷脸以及秦忠的训斥。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着,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说了只会更让人讨厌。
后面冯翎兮果然安静了很多,只是时不时羞怯地看一眼秦离。
秦离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至许诗婉碗中,忽而问冯翎兮:“表妹打算什么时候走?”
余下四人瞬时停下手上动作,看向秦离。
冯翎兮听出话中逐客之意,登时便红了眼眶,咬着嘴唇问:“表哥这是在赶我走吗?”
秦忠眉心轻蹙,望着秦离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责备。
这便是他的待客之道?也太不懂事。
但想到方才冯翎兮的所作所为,到底没说什么。
秦老夫人则是在心里叹气,离儿素来沉稳,今日如此沉不住气,想来是被逼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