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李明轩脱掉外袍,搂着许诗妍躺下。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没有困意。
再过几日便是皇帝寿辰,他助褚玄璋谋反,若败了,便可能再也见不到妍儿。
想到此处,他心口处蓦地一痛,情不自禁将人搂得更紧。
听到许诗妍喊疼方回神,微微松了手。
“明轩,你怎么了?”许诗妍的声音轻得像雾,拢住他的心。
李明轩喉结滚了滚,压下心头翻涌的疼痛和涩然,方平静答道:“没什么,只是太想你了。”
他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半分,以免她生疑。
许诗妍抿唇,微微侧了身子,手指探入他衣襟,在健硕的胸膛上游走,“明轩,许久不做,我有些想了。”
李明轩身体一僵,按了她作乱的手,哑声道:“可你如今怀着身孕……”
“胎像已经稳固,没关系的,小心点就好了。”许诗妍说着,双腿便缠上他的。
李明轩小腹处一热,有些动摇。
但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终是拒绝:“还是算了,我怕伤到你和孩子。”
闻言,许诗妍动作倏然停顿,而后赌气转过身,不再理他。
过了片刻,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紧接着,滚烫的身躯贴上来。
她的衣带被扯开,身前的肌肤被温柔地抚摸、揉捏。
李明轩小心翼翼将她身体扳平,重新揽在怀里。
他侧着身子,手掌托起她的脸,低头覆上柔软的唇瓣,又撬开齿关,攫取她清甜的气息。
许诗妍神思渐归混沌,嘤咛一声,攥紧了李明轩胸前衣襟。
吻了半晌,趁着换气的间隙,李明轩的手朝她身下探去。
…………
许诗妍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哽咽,“呜……明轩……我不行了……呃……”
她指尖深陷掌心,身体战栗,眼泪滑落脸颊。
良久,李明轩低头细细吻去那些泪痕,又收回手,重新抚上她身前软肉,捏了捏。
“还要不要了,嗯?”
尾音似带了钩子,让许诗妍心尖一颤。
她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不要了,你好坏。”
李明轩低笑,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哄道:“睡吧。”
等许诗妍缓过来,手指又不安分地朝他小腹摸去。
“明轩,你还没有……我帮你。”
愣神之际,唇已被许诗妍封住。
拒绝的话在喉间徘徊良久,终究是咽了下去。
翌日寅时,窗外还一片漆黑,李明轩便起身穿衣,准备离开。
许诗妍撑起身子,睁着朦胧睡眼,小声问:“这就要走了?”
李明轩系好衣带,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嗯,妍儿,我不在的时日,好生照顾自己。”
许诗妍点头,又问:“你下次何时来?”
李明轩一怔,心口处像压了块巨石,闷得难受。
“可能要等陛下寿辰之后了,近几日军营中事务较多,我无法抽身来见你。”
许诗妍眼中的不舍和失望一闪而过,她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坦然道:“没关系,我等你。”
李明轩忽而俯身抱住她,声音似有千斤重,“妍儿,我心悦你。”
许诗妍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对她表明心意,但她很欢喜,也回抱住他,“我亦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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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前一日,许正淳忽然病倒,卧床不起,不得不将军中事务尽数交由李明轩处理。
许诗婉得知父亲生病的消息,立马回了将军府。
问了大夫,方知是连日劳顿,疲惫过度而损了元气。
只要卧床静养,吃些益气补血的药膳,半月左右便能康复。
许诗婉也给他把了脉,确定大夫所说无误,这才放心下来。
她守了许正淳半日,给他喂了药,叮嘱吴姨娘好生照看,方在天黑之前赶回丞相府。
秦离询问情况,许诗婉如实相告。
沉吟片刻,她问:“军中可有异常?”
秦离摇头,“并无。”
平日里许正淳有事,也会将军务交由李明轩处理。
在秦离看来,这与寻常无异。
许诗婉点头,“那就好。”
许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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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破晓,徐喻之迎着晨雾立在褚玄璋院中。
玄色劲装紧束其身,迥异于平日宽袍大袖的温雅模样,倒似青竹淬了寒刃。
银纹面具覆住半张脸,唯见一双淡得近乎透明的眸子,和两片薄唇抿出的冷硬弧度。
往日春风化雨的气度尽数敛去,通身只余下生人勿近的凛冽。
褚玄璋眸色倏然一亮,忍不住调侃道:“你这副打扮,与秦离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徐喻之搭下眼帘,静立不语。
褚玄璋轻哼,抬步朝外走去。
“跟上吧。”
徐喻之随褚玄璋顺利进了宫门,在前往大殿的路上,遇到了秦离和许诗婉。
褚玄璋轻叹口气,“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许诗婉的那刻,徐喻之原本如古井般的眸子泛起微微波澜。
“二皇子殿下万福金安。”许诗婉与秦离上前,按照礼节给褚玄璋行礼。
褚玄璋快速看了身旁的徐喻之一眼,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慵懒地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谢殿下。”
抬眸的霎那,秦离看到褚玄璋身旁的徐喻之,不由一怔。
“这位是?”他不错眼地盯着徐喻之,目光中带着审视。
“这是我的随身侍卫,浊酒,你从前见过的,许是忘了。”褚玄璋解释道。
而后,他又眼角上挑,对徐喻之道:“是不是在府中待得久了,连规矩都忘了,还不快给秦公子、秦夫人行礼。”
徐喻之看了许诗婉一眼,手指缓缓收紧。
只一瞬,他便抱拳躬身,刻意压了嗓子道:“秦公子,秦夫人。”
方才徐喻之看过来的刹那,许诗婉心跳仿若漏了一拍。
那双眼睛……为何与那人的,如此相像。
从前便是这样吗?
她仔细在脑海中搜罗对浊酒的记忆,发现都是模糊不清的。
秦离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良久,方沉声道:“起来吧。”
徐喻之刚直起身子,这人冷若冰霜的声音便砸在耳畔。
“往后管好自己的眼睛,莫要看些不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