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褚玄林想也不想地拒绝。
卫雪神色一黯，收回手，轻声道：“是，臣妾知道了。”
享受过热情之后，便无法再忍受冷清，见卫雪与自己又生分起来，褚玄林心里不是滋味。
“她究竟有何特别，值得你如此上心？”忍着胸腔中上涌的酸意，他不解地问道。
卫雪木然躺着，思绪回到从前。
“那年，她村里闹饥荒。
快饿死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馒头。
后来，她便一直在我身边。
四梅之中，她是第一个跟着我的，也是跟我时间最长的。
她同我组建寒英阁，陪我走过很多路。
与我的情分，非旁人可比。”
褚玄林听了，妒火中烧，他无法忍受卫雪将旁人看得比他重要，即使是个女子也不行。
他眸中暗潮翻涌，声音沉得厉害，“我与她，若是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卫雪一愣，随即答：“你。”
褚玄林听了，神色稍缓，但紧接着听她继续道：“白梅会水。”
…………
“那我与她身处险境的话，你先救谁？”
“你。”
“理由。”
“白梅有自保能力，你没有。”
…………
褚玄林脸上青白交错，半晌，他说服自己，卫雪到底是选了他的。
有些事，不能太深究。
“明日下朝后，我带你去见她。”
闻言，卫雪脸上重新有了光彩，她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下，欢喜道：“谢谢。”
褚玄林冷哼，手指在她面上轻轻摩挲，用调戏的口吻道：“用行动来感谢，再伺候我一回。”
卫雪面露羞色，缓缓起身将他推倒，压了上去。
褚玄林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被期待所占据。
平心而论，他喜欢被卫雪支配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她是爱着他的。
她的唇落下来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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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雪同褚玄林去见了白梅。
地牢位置极为隐蔽，入口在冷宫之内，除去褚玄林与沐泽，很少有人知道。
当天下午，伺候卫雪的一名宫婢突然生了病，褚玄林又另外挑了一人顶上。
“阁主。”婢女见到卫雪，隐隐有几分激动，“属下总算见到您，您这些日子还好么？”
卫雪点头，“我无事，地牢的位置，你们都知道了？”
“是，皇帝狡猾，将梅主悄悄藏了起来，我们几人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多亏阁主。”
她们的人一直在殿外留意卫雪的动静，褚玄林带卫雪去地牢时，那人悄悄跟着，知道了位置。
“嗯，让人盯好了，地牢出口只有一个，若是他将白梅转移出去，便来报我。
若是没有，明晚我们去将人救出来。”
“是。”
“你为我准备一包蒙汗药，当心别被人发现。”
“好。”
第二日晚，卫雪在褚玄林的茶水中偷偷下了药，等他不省人事时，出了寝殿。
她与守在四周的侍卫交过手，将他们尽数放倒。
侍卫数量比她想象中要少，但她救人心切，来不及想太多。
她与婢女同守在冷宫附近的几人会合，得了银针与毒药，共同攻入地牢。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看见白梅。
牢房中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同行的几人见了， 面色大变。
“阁主，我们中计了。”
话音刚落，她们便被一群侍卫围住，褚玄林从中走出来，神色出奇地平静。
然而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卫雪身上，未移开分毫。
“你又骗了我。”
卫雪恍若未闻，眼神平静无波，“白梅在哪？”
褚玄林眸中寒芒乍现，对身旁的沐泽道：“去，给我断她一只手，拿过来。”
沐泽瞳孔剧震，“陛下。”
“褚玄林，你敢！”卫雪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他。
褚玄林轻笑，“你觉得呢？卫雪，我给过你机会的。”
话毕倏然敛了笑意，命令沐泽：“还不快去！”
沐泽看看褚玄林，又看看卫雪，终是抱了拳道：“是。”
他转身之际，卫雪忽而拿过身旁婢女的剑，直指褚玄林，急声道：“让他回来！”
褚玄林下颌紧绷，说不清此刻是愤怒更多还是痛苦更甚。
“你为了她拿剑指着我？”
卫雪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但她面色未变，只又重复一遍。
“让他回来。”
沐泽见两人针锋相对，心急如焚。
“皇后娘娘，您怎能对陛下持剑相向，快放下。
只要您求求陛下，他不会伤害白梅的。”
卫雪苦笑，“求他？我求得还不够多么？可他呢？一直在逼我。”
她根本不想怀上他的孩子，那意味着要和他永远纠缠不清。
她厌恶他，只想离开他，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可他却步步紧逼，执意要用白梅要挟她，让她有孕。
每日都会要她喝调理身体的药，让太医来把脉。
被逼无奈，她只能出此下策。
难道她不知道也许有诈吗？
她知道，但别无选择。
她要尽快逃离这里，即便今晚不能，也一定要把白梅救出去。
只要白梅不在他手中，她少了掣肘，之后要逃的话也会容易得多。
“我逼你？”褚玄林双目浮现血丝，字字句句似从从齿缝间碾磨而出，“你答应了我，要放下过去，和我在一起，永远不离开。
分明是你食言，骗了我！”
“放下过去？”卫雪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信吗？”
褚玄林不由一怔。
“你我之间隔着我父亲、母亲和你父皇的命，它们就像横亘在心里的尖刺，只要一想起来便会痛得鲜血淋漓。
这样，你却还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让我与你缠绵悱恻，生儿育女？
褚玄林，醒醒吧。
我们两人，绝无可能！”
“卫雪！”眼泪上涌，褚玄林目眦欲裂，喉间微哽。
“这两日，你便全是逢场作戏，对我一丝真情也无？”
卫雪眼睫轻颤，几乎立刻答道：“是，我对你曲意逢迎，不过是想让你放松警惕，放了白梅罢了。
但显然你并没有这个打算，既如此，我便只能铤而走险。”
褚玄林气得发抖，眸中翻涌着滔天恨意，“沐泽，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说了，我要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