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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最出色也最危险的作品

然后,她转回头,目光透过巨大的防弹舷窗,投向窗外急速远离、变得越来越渺小的冰川和那些如同蚂蚁般的人群,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机舱内安静的空气里:“我不记得了。”

莱德瞬间明白了。彻骨的寒意夹杂着一种奇异感窜过他的脊柱。

是了,他几乎要忘记了,或者说,是被她之前那副极致脆弱、记忆错乱、完全依赖他的模样暂时迷惑了!她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最出色也最危险的作品!

他教会她的,远不止是枪械格斗、情报窃取、语言伪装这些技能。

他更深层地塑造了她的思维模式:如何在极端压力和心理折磨下保持绝对冷静,甚至利用痛苦来强化伪装;如何精准地利用环境和每一个人的心理弱点,包括利用他对她的复杂感情,来为自己创造生机;如何控制最细微的表情和生理反应,以假乱真;如何用最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最具误导性、最能达到目的的话语;如何在看似铜墙铁壁、绝无希望的囚笼中,保持绝对的耐心和清醒,找到那唯一一丝裂缝,然后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将其撬开,扩大,直至打破牢笼!

她的“失忆”,就是一件无比完美、甚至倾注了真实痛苦体验的终极伪装。

她真实地承受了那些药剂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冲击,放任记忆混乱带来的恐惧和悲伤吞噬自己,甚至精准地把握住了他想要“重新养她一遍”的心理,将自己彻底沉浸在那个“初中少女”的角色里,每一个眼神,每一次颤抖,每一滴眼泪,都逼真得毫无破绽!

这一切,最初或许是为了在记忆被彻底清洗前,守住心中最核心的坚持——对父亲司恒安危的极致担忧,或对某个深埋心底的人的无法割舍的情感。

而当他因为外部变故而不得不带她离开绝对控制的深海之城时,她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它!

她那一声“嗯”,是在回答他未问出口的疑惑——是的,她没有失忆。

而后面那句“我不记得了”,是在告诉他——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注射药剂,试图删除她的记忆,阻止她去见她爸爸……这些,她选择“忘记”了。她不恨他,他依旧是我心中那个,在她最绝望时伸出过手,她依旧愿意称呼一声“叔叔”的莱德。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莱德,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看着司南冷静的侧脸,第一次感到,这个他自以为一直掌控在手中的女孩,或许远比他想象的更要深沉莫测。

他心中那份因为计划失控而产生的恼怒,竟然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掺杂着惊叹、忌惮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的情绪所取代。

飞机引擎轰鸣,旋翼刮起巨大的气流,卷起漫天雪沫,缓缓升空,将地面上所有的呼喊、震惊、混乱与不甘,都远远地抛在了下方冰冷的荒原之中。

机舱内,莱德看着身旁目光沉静望向窗外司南,又看了看乖巧坐在对面沙发上、对此番惊天变故似乎却异常安静的艾拉,以及正拿着电子画板安静画画、眼神却偶尔瞟向他的伊莎贝拉。

还有那个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低着头的少年司敬航,他的沉默似乎不同于往常,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观察。

莱德心中的不甘、恼怒和失控感,在面对司南这番无声却强大的宣告后,竟然逐渐转化为一种诡异的释然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游戏并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一种他未曾预料到的、更加刺激的玩法。猎物露出了爪牙,甚至反过来将了猎人一军。这反而让这场追逐和掌控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了,不是吗?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水,递向司南,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不带任何伪装的笑意:“喝点水吧,路程还很长。到了伦敦,我先安排给你再做一次详细检查。”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依旧扮演着关心她身体的医生角色。

司南缓缓转过头,看了那杯水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怀疑也没有接受。然后她的目光移向莱德,静静地看了他两秒,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温和的表象,直抵深处。

最终,她伸出了手,接过了杯子,指尖没有丝毫颤抖,却也没有喝,只是将它轻轻放在了身前的桌板上。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莱德看着司南接过水杯,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微光。她没有喝,只是将杯子握在手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莱德心中的风暴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兴奋感。她承认了,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方式。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小心翼翼呵护、甚至强行塑造的藏品,而是成了一个可以与他进行无声博弈的对手。这认知让他体内的某种掌控欲和征服欲以另一种更刺激的方式燃烧起来。

“看来,‘治疗’的效果比预期的要复杂得多。”莱德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更像是一种平和的陈述,甚至带有一丝欣赏,“你总是能给我惊喜,Nancy。”

司南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他。那层笼罩在表面的迷茫和脆弱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历经磨难后的冷静和锐利。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地说:“莱德叔叔,我只是想回家。” 这句话此刻听来,不再是少女无助的哀求,而是一个清醒的成年人明确的目标陈述。

“我明白。”莱德点头,身体微微后靠,摆出一个更放松也更具谈判意味的姿态,“司恒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是后面才知道,但他的情况,我们介入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此过度忧心。” 这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他一直都有保护她所在意的人,这次没有介入反而是对的,同时也是一种隐形的提醒:他依然拥有影响她关心之人的能力。

“谢谢。”司南的回答客气而疏离,带着清晰的界限感。她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在评估着云层之下的局势。机舱内陷入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作为背景音。

伊莎贝拉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她放下画板,蹭到司南身边,小声问:“妈咪,我能去看外公吗?” 孩子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司南伸手揽过女儿,语气柔和了些许:“嗯,等女王的身体康复了,我就来接你们回去。” 她的话是对伊莎贝拉说的,但同时也是说给莱德听的,表明她回归c国的决心不可动摇。

莱德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他知道,此刻的任何强硬手段都会彻底破坏这刚刚建立的、脆弱的新“游戏规则”。

他需要耐心,需要重新布局。

司南的回归,势必会搅动c国的局势,尤其是南宫适……想到那个男人,莱德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他绝不会让南宫适再次靠近她。

飞机降落在伦敦附近一个私密性极高的皇家专属机场。早有车队等候在此。

舱门打开,伦敦湿润冰冷的空气涌入。司南没有丝毫犹豫,起身,拉紧外套,看向莱德,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莱德叔叔,就送到这里吧。我和小航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