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讲述,胡子落觉得,王不懂的想法是对的!
自己是保安团的团长,如果不顾一切,亲自下场审讯,对守卫大队来说,是不公平的:
这一来有抢功的“嫌隙”,他一个团长,去摘手下的人“桃子”,确实不应该。二来,守卫大队的人受了伤,是应该给予更多信任和支持。
这三来,王不懂虽说是有“演戏”的成分在,可也是真真切切的吐了血,伤了身子的根本。现在保安团属于“危在旦夕之间”,他作为保安团的最高军事主官,必须要留下坐镇,以便对一些突发事件,做好应对的办法…
想明白的胡子落,“呸”的一声,朝地下吐了一口痰后,吩咐刘长生,让他转告冯其胜,无论采取什么办法,必须要尽快撬开那个叛徒的嘴!
要不然的话,保安团的损失更大!
刘长生点点头,从外面叫过来一个传令兵,吩咐了几句后,让他去给守卫大队下达命令。
王不懂先让胡、闫二人坐下先缓缓心情,这才让刘长生去统计,因为小鬼子的诡计,牺牲掉的战士们。
当然,那些虽然没有当场牺牲,但是已经中了“毒气手雷”侵害的人,也要加进去…
毕竟这个时代,对于“芥子气”的解除方式,是没有的。而且即使有,他们现在也没这个条件!
刘长生答应一声,叫了一个作战参谋,两个人一起去通讯班,做汇总工作。
胡子落的情绪很不好,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已经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他最难受的。就是那些遭到了小鬼子毒手的战士们。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一旁的闫团长,也是感同身受,他十分清楚小鬼子“毒气弹”的厉害之处,可以说遇上以后,这个人的最终下场,只有一死。
一想到那些因为小鬼子“毒气”而死掉的h四团战士,还有那些更加无辜的父老乡亲。
闫团长眼睛里,饱含泪水。
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需要冷静下来,他的职责,不是让自己始终沉沦在痛苦的回忆里,而是帮助保安团,消灭这些“伤天害理”的小鬼子,以及那些“灭绝人性”的“毒气弹”
先递给胡子落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然后陪着低头不语的胡子落,抽起了“闷烟”。
王不懂则是围着桌子,不停的走着。他这是在想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而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在保安团的这个指挥所里,还有没有小鬼子的人。
还有就是,那个真正的“冈村英一”,究竟躲在哪里?
…以及每个小队的下一步动作,是先先撤出去,还是“赌一赌”,小鬼子的“化学武器”,携带的数量不足!
可是,王不懂也知道,他作为这场战斗的总指挥,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孤注一掷”的想法的!
毕竟,战争不是下棋,不是“过家家”,更不是输了以后,可以推倒重来的“游戏”。
它的背后,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是一个个家庭。
他王不懂没啥,死了就死了!可他不想,自己要是在这场残酷的战斗结束后,白发苍苍的母亲,以及家里没了“顶梁柱”的妻子,朝着他要儿子和丈夫!
此刻,他终于理解了《兵法》开篇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一想到这些,王不懂越来越感到烦闷,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够尽快的想出“破敌之法”,把那些小鬼子全都消灭掉!
这种无形的“大山”,一下子全都压在了王不懂的心头。让他的“步伐”,更加的凌乱起来。
王不懂正走着呢,突然,胡子落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二啊…”
缓了好一会儿的胡子落,声音里透出一种绝望。
“你说这场战斗…咱们该怎么打下去?”
王不懂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作为保安团团长的胡子落,不仅没说出“撤退”,反而要“迎难而上”!而且还没有怪罪自己的“疏忽大意”,伤了保安团的人…
“胡叔,俺…”
王不懂的声音低沉,喉咙里仿佛是被堵了棉花,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而这时,刘长生回来了,颤抖的手里,死死的捏着一张纸。
“团长,老营长…俺统计完了…
咱们团的损失很大,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战士,受到了直接感染…其中的一半,已经没了生命。
而且…”
胡子落一听,直接把抽了一半的烟,扔的远远的,“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长生,你继续说,而且什么…”
刘长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艰难的说道。
“而且,排长以上的军官,也被小鬼子的毒气,感染了了一半!截止到统计前,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人,牺牲了…”
说到这里,刘长生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睛里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胡子落一听,感觉眼前一黑,说话就要倒下。幸好旁边的闫团长,发现了他的异常,扶着他坐了下来。接着又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才稳住了胡子落。
王不懂用颤抖不已的手,勉强接住了刘长生递过来的伤亡统计。当他借助微弱灯光,看清了纸上记着的数字,还有一些熟悉的人名时,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痛的他差点又要吐血!
“俺…俺对不起你们啊!!”
刘长生一见,立马“未雨绸缪”般的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不懂,然后让他也坐了下去后,这才勉强张口,
“对了…老营长,从每个小队的电文来看,这股小鬼子的突然袭击,应该是有目的的!他们似乎知道了咱们这是‘请君入瓮’!
更加奇怪是,那些已经上钩的小鬼子,应该是不知道咱们的目的,只是在发现咱们‘遇创’的时候,选择了后撤…”
王不懂一听,突然来了精神,
“长生,你说的是,那一小股,搞突然袭击的小鬼子,是有目的?证据呢?”
“嗯,根据每个小队的电文,这小股小鬼子,只是向咱们投掷了含有毒气的手雷,而且是投完就走,不给咱们反击的机会…”
王不懂听完了刘长生的回复,脑子里转的飞快,他感觉到,答案就在嘴边,可是不知道为啥,就像在自己的眼前,蒙了一层纱似的,明明知道答案,就是说不出来具体的东西…
“对了,记得刚才你说,孔永安来了消息,是什么?”
刘长生一听连忙叫人把电报取来。递给了王不懂。
王不懂接过一看,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这…怎么把人这么派呢?这不是‘添油战术’吗?”
正当他心里嘀咕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通讯班长的声音:
“报告,孔副团长的第二封电报到了,他有重大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