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抬起头,看仁东城的眼神特别的清澈,解释道:“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我跟老安一起去把处理结果送到了医院,他已经知道了。”
仁东城用手指敲击着孟德海的桌子,像是质问下属一般:“那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办手续,为什么?”
孟德海现在是无辜加心疼,对任东城的咄咄逼人很不满:“任局,请注意你的态度,孩子现在受伤还在医院呢,你不是不知道,难道就不能给他点儿时间?”
“那李响呢?陆寒和武静丽呢?”
“李响在市局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工作,一时想不开也是正常的,至于陆寒和武静丽,他们俩是被开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穿警服了,给孩子点儿时间,行吗?咱们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得理解年轻人,你说是不?”
仁东城无奈地点点头:“行,孟局,你说的对,可是这事儿总得有一个期限吧?不能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吧?”
“一个星期,如果一星期之后,他们四个还是不来的话,我亲自去找他们。”
仁东城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了说上一句:“请你记住自己说的话。”
在他出去之后,孟德海叹了一口气,给安长林打了电话,他不能一个人难受,也得让那个老家伙难受难受。
安长林接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呢,那边孟德海就先嚷嚷起来了:“安欣那边的事儿你到底想出来办法没?刚才仁东城依仗着有人庇护,可是来给我施压了,还下了最后通牒了,一周的时间,再办不成,安欣就得滚蛋了。”
安长林倒是不着急:“你是正局,他是副局,有人庇护又怎么样?你咋还怕他呢?再说了,安欣这几天你觉得能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待着?这事儿根本就不用咱们想办法,有人给他想办法,高启强,徐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调去交通队?”
人被气急了真的会笑:“安长林啊安长林,你心是真大啊,徐江是什么人啊?你让他去帮安欣?他还不给安欣弄他夜总会去当老板?”
安长林现在倒是耐心起来了;“你不懂他们的关系,安欣的心思一向都是谨慎的,他能为了高启强,徐江和陈金默的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对安欣现在的遭遇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儿,他们几个已经去见过赵立冬了。”
什么?见过赵立冬了?
这的确是孟德海没想到的事情。
“去见赵立冬?见他干什么?”
“说你怎么越老越磨叽了呢?你就等着不就完了吗?这么多事儿。”
孟德海叹了一口气:“都长大了,都长大了,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说完,俩人就挂了电话,孟德海坐靠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心很累很累,安欣呐安欣,你千万别再惹事儿啊,不然真的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事儿,我可怎么跟孟钰交代啊。
他不知道的是,安欣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时间谭思言下班,就开始行动了。
谭思言,之前在临江省政府研究室担任科员,后来被调来了京海,在市政府研究室工作,依旧是科员,没升也没降。
可以说他无权无势,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敢硬刚赵立冬,多次写实名举报材料,结果全部都落在了赵立冬上线的手里。
就这样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可以说固执,可以说的不计后果,甚至可以说他没有脑子,可是他的正义,他的坚持,他的不畏死亡,前世他面对李响枪口的时候,依旧站的笔直。
这辈子,一定得把他从赵立冬那里抢回来,徐江,你可得给我稳稳当当,安安全全的把人带回来啊。
徐江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他这辈子啥都干过,还没干过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救人的事儿呢。
而现在的谭思言,还不知道即将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赵立冬也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这件事情,谭思言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曾经也想过放他一条命。
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简直就是他自己找死。
给他机会,就是送自己去黄泉路了。
王秘书走进办公室,汇报道:“领导,那边来消息了,研究室的几个门都被徐江的人给看住了,看样子今天他肯定跑不掉了。”
“看见安欣了吗?”
“安欣倒是从来都没露面,跟那个编剧在徐江的酒店住了一天他就走了,现在应该是在高启强的公司里,可是这件事没发现他参与的证据。”
赵立冬眉头一皱,叹口气:“可惜了,咱们要是能拿到安欣犯罪的证据,就不怕安长林和孟德海不下水了。”
“我会让人好好的跟着安欣的,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下。”
赵立冬嘱咐道:“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王秘书赶紧保证:“放心吧领导。”
赵立冬点点头:“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高启强和徐江是不会让能安欣参加的,他们得保证安欣的清白,让他继续留在市局,才能为他们所用,安欣竟然把他们俩当成了自己人,这个安欣,真是可笑至极。”
今天的时间过的真的是非常煎熬,越是快到谭思言下班的时间,这些人就越是坐立不安。
安欣站在窗口前,高启强的桌上放着一堆要签字的文件,他一个都没打开,只是坐在老板椅上玩儿着手里的钢笔。
徐江这次竟然亲自坐在车里,在研究所的门口蹲点。
谭思言今天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心里慌的很,弄资料从来都不出错的他,今天竟然弄错了两次资料。
吃饭打翻了盘子,筷子也能掉在地上,喝水被呛到,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坐在办公桌前的谭思言,竟然有一点感觉是不是赵立冬要对自己下手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所畏惧,他一个人虽然微不足道,却能唤醒那些有能力去管这件事的人。
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了东西,最后看看这个办公室,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回来了。
然后拿出手机,给妻子打了过去:“老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妻子还没等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研究院的门口真是热闹的,徐江的人,加上赵立冬的人,都盯着谭思言一个人。
终于,看见他手里拎着公文包,从大门里面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