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季白宇期待的询问声响起。
晏琅站在阵法边缘，听着阵法内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怎么想到让我看这个？”她问。
季白宇双手抱胸，“你不是说你第一世是被万剑穿身而死吗？所以我让她体验同样的死法千万次。”
“不过我觉得只万剑穿身不够，所以在她被万剑所杀之前，先受个几千剑再说。”
正说着，阵法内被飞剑追砍的人又被连砍数剑。
“这些剑招都避开了致命的位置，不过就算如此，几百下她也就没力气跑了，只能倒在地上让剑砍个够。”
季白宇觉得这一点还需要改进。
例如，让白芷玉边被砍边恢复之类的。
但是又觉得这样躲避无果，被砍到失去反抗力气，亲眼看着自己被砍，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
那种从恐惧到绝望，再到麻木的折磨，要比边砍边恢复要更好一些。
说到底，还是白芷玉太不经砍了些。
季白宇心中思索着。
耳边传来晏琅的声音。
“谢谢你，师兄。”
晏琅没想到，当年季白宇质疑问她怎么死的，原来是为了这般报复回去。
并且，让她来见证这场针对性的报复。
她本以为，只是轻易说过。
没成想季白宇放在心上那么久。
季白宇见她神色触动，勾唇一笑，“现在知道师兄好了吧？”
“嗯。”晏琅难得没有反驳。
季白宇的确是个很好的师兄。
除去一开始想试探出她的能力做出危及她性命的举动之外。
但不可否认，身为同类的季白宇很了解她。
倘若不那么做，她绝对不会暴露了完全的实力。
当然，他也充分展露出了身为同类的可信，才会让晏琅选择完全暴露出来。
而得到季白宇的认可之后，她一直都在接受季白宇的好处。
她能够给予季白宇的回报，大抵是让他看见想看见的。
看她有多疯狂。
虽然说现在的季白宇心态已经变了。
他不想看见晏琅太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更想看见晏琅活着。
好好的活着。
虽说是期待的反应。
可在看见晏琅没有反驳自己时，季白宇反倒是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我可都记着你受的委屈呢，从前没人给你讨回公道，现在有得是人给你讨。”
季白宇话音刚落，阵法内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白芷玉浑身是血，踉跄着想要躲避飞剑，却还是被一剑刺穿了肩膀，钉在了地上。
晏琅看着这一幕，忽然道：“看起来真痛，我都快忘记被万剑追砍，穿身而死是怎样的感受了。”
轮回模糊了原本的记忆，而多年来经历的一切，也让她渐渐淡去这一场死亡留下的阴影。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季白宇一听晏琅这话，顿感不妙。
晏琅挑眉，“没有。”
她回答得干脆。
季白宇仔细研究她的表情，确定真的没有不对劲才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触景生情，伤心难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胸脯。
晏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那般脆弱的人吗？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也是。”季白宇觉得自己怕不是失心疯了。
他面前站着的可是晏琅。
怎会因为看见有人遭受她从前死时的一切就伤心难过。
而且这人还是她的仇人。
两人谈话的声音不算小。
阵法内，被飞剑不断砍杀的白芷玉突然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晏琅。
她无数次惊醒恐惧，想要将其杀死的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阵法外。
这种刺激，迫使本已经无力嘶喊的白芷玉嘶吼出声。
“晏琅！是你！我要杀了你！！”
季白宇眼神一冷，抬手就调动飞剑往她身上猛扎。
只听“簌簌”几声破空声。
白芷玉身上当即被飞射的长剑扎满。
鲜血汩汩流出。
白芷玉张大嘴巴，有一把剑插穿了她的喉咙，还有一把从她的左脸穿过。
因为剑身较宽，她一张嘴，嘴角就朝着剑刺穿的伤口两端开裂。
一端连到下巴，一端连到鼻腔。
死状可怖。
她刚死，神魂便意欲脱体而出。
然而刚有动作，便见献祭复活阵内亮起道道阵光。
强行困住神魂于破碎的尸身之中。
神魂发出的痛苦哀鸣声响彻献祭复活阵内。
季白宇掌心向上一抬，扎在她身上的飞剑当即抽离。
正当他打算抬手催动阵法将白芷玉复活之时，晏琅出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季白宇疑惑问道。
“我有话要对她说。”晏琅说着，径直踏入阵法。
她抬手掐指一召，白芷玉的神魂便从尸身之中抽离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就混乱的神魂愈发扭曲。
白芷玉为数不多的理智崩盘，嘶吼着疯狂朝四周甩手，意图阻止任何东西的接近。
“滚！滚开啊！”
晏琅看着她这状况，显然已经被折腾的精神失常、神魂动荡。
这种状态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可偏偏献祭复活阵有一个特点，便是能够牢牢的稳固神魂，不让其因遭受任何异动而导致消散，直到顺利将人复活。
这对于白芷玉而言亦是一种折磨。
在晏琅从容欣赏了她片刻的发疯之后。
阵法的力量发挥，让白芷玉渐渐冷静下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发疯了一会，她的神魂已然疲累到了极致。
她自己能够感受到濒临消散的感觉。
自然而然就冷静了下来。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看见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晏琅。
吓得她立即又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分明不久之前她是因看见晏琅，还放了狠话要杀晏琅才被季白宇调动灵剑直接刺死。
可这一刻，晏琅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只剩下满脸恐慌失措。
哆嗦着想要寻找一个地方躲避晏琅。
然而阵法之内空荡荡，扫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脸看戏的季白宇之外其他便只剩下被困在献祭阵点之中的魔族。
他们拼命挣扎想要逃离献祭阵却逃不出来。
此刻白芷玉与他们完全达到了共鸣。
绝望恐惧迫使她双手抱头，如同当人时一般，蹲着身子，将自己完全蜷缩起来，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