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男性,江妄的属于原身的记忆中关于他的片段不多。
江妄琢磨了一会儿原身脸上的表情,却根本没有搞懂原身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什么,他静静地抬着头看这个陌生男人。
他们对视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滞愣,如果不是江妄先开口问他有什么事情,或许他还需要缓存一段时间,大脑才能够从这张如传闻中一样惊人的容貌中分出精力去思考其他的。
“您好,安妄少爷,我是安总派来保护您的保镖。”他分明是一张温和的脸,却说着这样的话,让人很容易感到违和。
原身看起来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在家族中的存在感并不那么高,甚至可以说那些重要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他参与,很多时候他需要做的只是作为一个花瓶点缀家族的门楣。
因此,原身看人的时候一般都是从外貌开始判断的,江妄看见他不悦的嘟着嘴,嚷嚷道:“切,看着这么瘦弱,哪里能打?还保镖呢,估计一下子就被人放倒了吧。”
江妄假装自己听不见原身的碎碎念念,不过脸上表现出来的态度和原身差不多,都是一种有些轻蔑的感觉,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目光落在他人身上的时候就成了一种无声的嘉奖、只要被他的目光注意到,就像是整个世界都被人捧到了手心、展示给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兽人。
故瓷此刻心中的想法就是这样。
可惜江妄本人对这种仿佛什么无法消除的诅咒一样的魅力没有察觉,他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最终的话语依旧是那样尖酸刻薄,却让人无端地感到了这就是世上最甜蜜的糖果。
江妄走出去的时候发现故瓷也十分敬业的跟着自己走了出来,原身看见这一幕都开始阴谋论起来了,可能是怕江妄会对安也有什么好感,于是不断地开始抹黑这个便宜哥哥:“你不要因为这点小小的好就真的觉得他对你好了呀——我跟你说,安也其实就是一个......嗯......装货!”
然后江妄一边走,就一边听原身讲了一路安也的坏话,从小到大的黑料,也不知道原身的记忆怎么这好。
“他就是一个虚伪的装货——真的!相信我!被我揭露之后,还很心虚的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而且很凶,之前有个人只是想要他的命而已,就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
怎么说,江妄觉得原身的话真的是刷新了他一开始对于原身人设的猜想,因为不管怎么说,光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就感觉这孩子是一个天真的娃娃。
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无邪。
江妄回去的时候,时间不算太早,正好遇见了刚才外面回来的安也:安也现在和江妄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不一样了很多,比起之前幼年时期的那种纯真,现在的他眉目已经长开了,带着一种锐利的美,像是一把锋芒极盛的刀刃。
和他的对视就像是一场折磨,让人怀疑自己在他的面前是不是已经被看穿了,而他本身的目光却是深邃而又冷漠的。
他们的目光只是短暂的交汇了一瞬间,江妄看见安也和一开始故瓷看见自己时候的一样,滞愣了一会儿,而后恢复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冷静。
“晚上好,你今天参加虞家举办的舞会了?”安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切入正题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犹豫。
江妄倒是不惊讶安也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动向,根据剧情中的描述来看,安也对于家族的掌控挺病态的吧,基本上所有人的行踪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公开透明的信息那样,没有丝毫的遮掩。
更何况故瓷在安也问话之前就找上了自己。
原身倒是骂骂咧咧了几句,或许是因为江妄还在他的身边、并且到现在为止没有理睬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些疲倦了,所以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
见江妄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陌生和警惕,安也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易近人:“我只是关心你。不用感到紧张,你之后就要去‘无主之地’志愿工作,有想好要带些什么吗?”
刚才还安安静静像个小鸡崽子的原身瞬间就被点燃了,重新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活力,恨不得说出来自己懂得的所有刻薄的话语来,却又因为江妄的存在有些收敛:“呸呸呸,虚伪虚伪——就是他提出这个建议的,还不如直接让我死呢!”
是嘛,毕竟原身的性子就是高傲的,虽然说他的身份挺尴尬,不过那种傲气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无法摒弃。
江妄一边分神听着原身说话,一边敷衍的应和着安也嘴上说的话,前半程的时候还算正常,后半程的时候他感觉到安也好像问出了很奇怪的问题。
不过江妄精力有限,没有记得很明白他问出了什么东西,回答之前倒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希望自己可以在安也的脸上找出来什么破绽。
但是很遗憾,现在的安也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情绪外露的小b崽子,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江妄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平静的与江妄对视。
眸光中江妄的身影就像是浸在水中的寒星,分明的清冽,而又触不可及。
江妄感觉他们好像说了太多的话,不太符合原身对这家伙的抵抗的那种态度,正好听他说没用的话有些烦了——原身的情绪过分的激烈,对于江妄的影响就是,时常会让他的情绪表现在这张脸上。
不过长得好看就有一种独特的好处,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让人觉得丑恶,人们还是会夸赞他的容貌,并且认为他恶劣的性格是一种独有的人格魅力。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我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