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承乾宫离开之后,叶景辰本来以为会在承乾宫外遇到来接他的谢长安,然而直到他回到东宫,谢长安都没有出现。
叶景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得知谢长安出宫之后,他当即也出宫了。
从东华门到镇国公府的这段路,原本需要一刻钟,他半刻钟不到就赶到了。
叶景辰跟着镇国公学习兵法的时候,往镇国公府跑了三年,府里的下人全都认识他。
他下马之后直接进府,门房连忙对他行礼。
“长安回府了吗?”他边走边问。
“小世子一早就回府了。”
叶景辰一听,从走改成了跑,朝着长安居跑去。
等他到了长安居,在院子里看到了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
“见过二婶婶、三婶婶,长安在吗?”叶景辰行礼之后问。
两人急忙回礼。
“太子殿下,长安在房间里。”三少夫人说。
叶景辰走进谢长安的房间,就看到国公夫人站在谢长安床边抹眼泪,李先生也在。
“祖母,李先生,长安现在怎么样了?”叶景辰连忙问。
“我没事。”回答他的是谢长安。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叶景辰仍然听出来谢长安现在很虚弱。
李先生让开一步,叶景辰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谢长安,他的背部全部缠着细纱布,就像是一个木乃伊。
虽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是叶景辰还是能够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叶景辰一直都知道镇国公府的家法很厉害,但是不知道居然会把人打的这样狠,谢长安的整个背部都缠上了细纱布,这些细纱布有些位置看着颜色还有些深,应该是渗了血。
叶景辰难以想象,如果不是包着细纱布,谢长安背部的伤口会有多可怕。
“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为什么要独自回来?”叶景辰问,声音有些发颤。
这些板子虽然没有打在他身上,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背上好像也在痛。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不要沾水,明日我再来换药。”李先生说着就走了。
“太子殿下,长安今日有此劫难,都是因为你——
“祖母!”谢长安连忙出声,打断了国公夫人未说出口的话,“强求的那个人是我,太子殿下是无辜的,这顿打是我该受的,我甘之如饴。”
谢长安说着,伸手去拉叶景辰的手。
叶景辰连忙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国公夫人看着这一幕,面色难看,眼泪都不抹了。
“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你母亲。”她说完就走了。
“母亲怎么了?”叶景辰在床边坐下,问。
“她说教子无方,自领家法。”谢长安沉默了片刻,愧疚的说。
叶景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镇国公府的人,都是有风骨的。
“是我对不起她。”谢长安又说。
“其实你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叶景辰捏着谢长安的手说。
“什么?”谢长安疑惑的问。
“如果不是我也喜欢你,你再强求都没用。所以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是你强求来的,而是一场从相识之初就注定了的双向奔赴!”叶景辰笑着对谢长安说。
“双向奔赴吗?”谢长安重复着这个词,也笑了。
他的心里一片柔软,背上的伤似乎都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板子打在身上是不是很痛?你一定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跟老祖宗和祖父求情。”叶景辰另一只手悬在谢长安背部上,想触碰一下被细纱布包着的伤口,却又不敢,怕弄疼了谢长安。
“这是我该承受的,你不用担心,李先生的药膏很有效果,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谢长安柔声说。
“你现在的伤势也不宜回宫,这段时间我就留在镇国公府陪着你吧。”叶景辰说。
谢长安听了很高兴,但是又有些担心,问:“你父皇能答应吗?他会不会生气?”
“我今天跟他谈了很多,他的态度有所松动,我去跟他卖卖惨,说不定他就答应了。”叶景辰说。
“顺便也替谢叔叔卖卖惨。”
“你都称呼我母亲为母亲了,为什么还要叫我父亲‘谢叔叔’?”谢长安问。
叶景辰失笑,“我这是谢叔叔喊习惯了,等以后看到他,当着他的面,我自会改口的,不过当着我父皇的面,还是叫谢叔叔更合适,要不然他听了又要生气了。”
谢长安知道叶景辰想做什么,苦笑,“他们两个的关系还能修复吗?”
“是挺难,不过总得去尝试一下,说不定能行呢?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关系不一样了,成亲家了,就没必要再像年轻时候那么斤斤计较了吧?”叶景辰笑着说。
叶景辰陪谢长安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谢长安行动不便,午饭是叶景辰喂的。
对于喂人吃饭,他还算有经验,毕竟以前经常会喂叶景和。
喂谢长安吃饭时,他细心体贴,温柔周到,哄谢长安就像是哄小宝宝一样,谢长安心里甜滋滋的,又酸溜溜的。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重生之后特别喜欢针对叶景和了,因为他一开始就羡慕嫉妒恨。
叶景辰如此温柔又体贴的一面,他居然过了十几年才享受到,而小疯子却一开始就享受了!
要是他小时候也是一个真正的小崽子就好了,以他小时候的长相,叶景辰一定会很喜欢他,是不是也会每天喂他吃饭,哄他睡觉?
喂谢长安吃完午饭,叶景辰又哄着他睡午觉。对于喜欢的人,叶景辰有着无限的耐心。
等谢长安睡着了,他才离开镇国公府,赶回宫中。
“你怎么又来了?”皇帝看到叶景辰的时候,十分嫌弃。
“父皇,我要告假。”叶景辰直接说。
皇帝板着脸,“好端端的,告什么假?别跟我说是因为谢长安挨了家法!”
当皇帝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很是痛快,有一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谢少陵的儿子居然敢肖想他的儿子,就该受到严惩!
“父皇,镇国公府的家法有多可怕你也是知道的,我要去照顾谢长安,不然我不安心。”叶景辰说。
“镇国公府是没人了吗?需要你一个储君亲自照顾他?”皇帝怒气冲冲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