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韵一向知道自己容貌生得极好,又天资出众,他这么多兄弟姐妹,却唯独只有他入了人皇的眼,被指派去跟随丹皇鎏洙修习,后来更还受封了青王。
这世上不会有人能超过他的容貌和天赋,他宁愿死也无法忍受换一具污秽丑陋又蠢笨的身体,他以为自己或许只能这么苟延残喘地等死。
但是现在有了转机。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说,许陵光实在是一具不错的容器。
甚至都不用他刻意去找寻,自己就送到了面前来,实在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百里青韵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看向龙宿的目光也更加具有深意:“刚才吓到你了吧?”
龙宿自然要做足了关心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殿下无事就好,我不过是虚惊一场。”
百里青韵打量着龙宿,想着他之前隐约露出来的种种奇能,道:“秘药何时能送到?”
龙宿装模作样地思索一番,说:“最快后日能到。”
百里青韵对他越发满意,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那味药难得,我寻觅了许久都不得,你可算帮了我的大忙,你想要什么奖赏?”
龙宿连忙道不敢:“殿下用得上就好。”
百里青韵见他推脱,不耐烦同他推推拉拉,直接道:“你先前不是说想在扶风城做点生意,可想好做什么了?我在城中正有一栋楼空置着,便赏你了。”
龙宿闻言连忙装出欣喜之色,连连道谢。
百里青韵见他欣喜若狂的模样有些不屑地撇了下唇,话锋一转道:“先前听你说,你同扶风城里几个世家的年轻一辈很有些交情?”
龙宿摸不清他的用意,只能斟酌道:“是有一些交情。”
百里青韵露出沉吟之色,道:“那正好有一桩事需要你去办。”
他将一颗青色的珠子扔给龙宿,道:“想办法将这珠子转送给许陵光,能让他贴身戴着最好,若是不能,过了他的手也行。”
龙宿接过珠子,系统立刻就跳出了提示。
勾魂珠。
与之相配的还有另一样器物,名为勾魂索。
这勾魂珠单看并没有什么威胁,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珠子,但实际上却是个定位器,只要沾了这勾魂珠,魂魄就会被勾魂珠烙印,一旦勾魂索发动,悄无声息地就能勾魂夺魄,犹如地狱无常勾魂取命一般轻易。
不过这勾魂索要想发动也是有条件的,首先这勾魂珠的烙印要足够深才行。
所以百里青韵才会说最好让许陵光贴身带着。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但凡有些警惕心的修士,都不会将来历不明的东西带在身边。
不过如今他与百里青韵目的一致,自然要想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
当然,前提是不搭上自己。
龙宿露出为难神色:“我倒是可以一试,但是未必能成。”
百里青韵道:“无妨,你且先试试,不成我自还有其他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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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陵光并不知道自己又被别人惦记上了,他心满意足地看完了符吉玉炼丹,就准备跟兰涧一道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丹药拍卖环节,他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丹药,就不准备参与。
回去之前他先去跟倪宣几人打个招呼:“明日你何时启程?我来送你。”
倪宣听见他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兰涧一眼,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何必再执着这些虚礼。一年后我回来,你若是还在扶风城,我们再一道喝酒就好。”
见他这么说,许陵光也就没有再坚持,对其他人道:“那我今日先回去了,虽然倪兄要闭关,但我们都在扶风城,有空随时再聚。”
宫风月等人自是纷纷答应。
少语的申屠郦忽然递过来一张帖子,说:“我回去后跟父母兄长说了你的事,他们想要答谢你,叫我将请帖交给你,至于宴请时日看你何时方便就可。”
许陵光没想到申屠家竟如此正式,道:“当时也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郑重。”
申屠郦却很坚持,将帖子往他怀里一塞,说:“若你不去,我两位哥哥估计要亲自登门请你。”
许陵光只能无奈接下:“那行吧。”
申屠郦又跟他确认了时间,这才满意地回去跟父母兄长复命了。
许陵光辞别了其他人,同兰涧一道回去。
因时间还早,他想着小崽们醉了酒,在家里估计也没有好好吃饭,就拉着兰涧去了城里有名的点心铺子,准备买一些点心带回去给小崽们垫肚子。
至于晚上许陵光则准备亲自下厨,煮个火锅吃。
买完点心出来,许陵光与兰涧一人拎了两大包点心,正准备慢慢散步回千金楼,忽听见一声痛苦惨叫声。
那声音像是动物的叫声,因太过凄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许陵光也顿住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发出惨叫的是一头黑犬。
那黑犬四肢细长,浑身皮毛漆黑如墨,唯眉间一点火焰状的白纹。
此刻黑犬正瑟瑟趴伏在地上,而他的主人则拿着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它身上,每抽一鞭,那黑犬浑身就颤抖一下,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刚才那声惨叫声,应该是黑犬痛狠了才发出来的声音。
但它的惨叫不仅没有得到主人的宽恕,反而换来了更加严酷的对待,很快那黑犬身上就血肉横飞,看着奄奄一息了。
不只是许陵光,周围的修士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有女修出言劝阻道:“它犯了什么错,你再这么鞭笞下去,它就要死了。”
黑犬的主人是个年轻男修,衣着华贵,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他侧头看了出言的女修一眼,嗤笑道:“听不懂的话牲畜,打死了也是活该。你若是舍不得,不如替它受过如何?”
那女修气得脸通红:“你!”
周围也有人认出这男修的身份,连忙拉着这女修,小声提醒道:“这是西相王的侄子。”
毕竟是人家的灵宠,虽然当街虐打过分了些,但要真是为这事起了冲突,他们也落不着好。
说到底只是一只灵宠而已。
于是围观的人群逐渐散了去,那男修见女修不甘心地走了,越发嚣张地嗤笑了一声,又抽了黑犬几鞭子,见它彻底不动弹了,嫌弃地踹了一脚:“没用的东西。”
又吩咐伺候的人,道:“寻个地方扔了吧,再去给我物色一条听话得用的。”
手下人利落地将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黑犬抬起来往巷子深处走去。
许陵光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扭头对兰涧道:“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