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涧拎着司渊额头上短短的独角,将他整个拎了起来。
“你给老子放开!”
司渊不满地在半空中蹬腿,因为独角被捏住,没办法再释放神通,天上的乌云散开,阳光重又洒落下来。
兰涧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目光淡淡凝着司渊,道:“你叫司渊,是麒麟一族唯二幸存的麒麟。”
司渊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又听他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鬼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老子叫墨鳞!麒麟又是什么东西?”
兰涧向来不是个喜欢废话的性格,他欲要将司渊直接收进袖子里带回哀牢山去。
既然是脑子坏了失去记忆,那现在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直接将人带走,再想办法治治脑子。
但那些小妖见着这个人族修士竟然将自家大王轻轻轻松松收进了袖子里,顿时就急了。
尤其是大灰,她壮起胆子带着小妖们将兰涧一行团团围住:“你们要将大王带到哪里去?”
她还以为兰涧也是听了传闻来捉妖的,色厉内荏地嚷嚷道:“我们又没吃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捉妖,怎么不去捉他!”
她伸手一指意图趁人不备偷偷摸摸逃走的双头熊。
被当场抓包的双头熊重新趴伏在地,不甘心地盯了大灰一眼。
许陵光见这些小妖明明害怕得不行,却还是壮着胆子围成一圈拦住他们去路,想要“营救”司渊,只得缓和了语气解释道:“你们大王是我们朋友,他只是出了点意外失去记忆不记得了而已,我们带他回去,并不会伤害他。”
谁知道大灰防备心还挺重,她瞪着眼睛道:“你们人族一向狡诈,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现在就将大王交出来!”
说着就脖子一梗,一副不放人就不死不休的架势。
许陵光为难地皱眉,倒是一旁的聂玉芹劝说道:“我可以作证,他们不是坏人,我们这趟就是为了找他来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小妖们顿时齐齐盯着他,狍子精更是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黄鼠狼精反应更快一些,道:“不对!他是那个什么……奸细!”
其他小妖也意识到了:“难怪这些人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是这个奸细告密了!”
确实是奸细的聂玉芹:“……”
不敢去看傻狍子谴责的目光,聂玉芹干笑道:“但我这次没有骗你们,他们要是真是狡诈之人,你们早就被连锅端了。”
话音还没落呢,就听一旁兰涧道:“若不让开,便一道带回去就是。”
聂玉芹:“……”
他无语地看了表情寡淡的兰涧一眼,避开了小妖们或愤怒或谴责的目光,缩着肩膀躲到了许陵光身后去。
许陵光倒是当真认真想了想兰涧的提议,觉得全都打包带走倒是个好主意:“他们留在这里,等青羽城腾出手来,定要派人手来盘盘山清理妖族,好不如跟我们回去。”
反正司渊已经将对面山头的大王给捉了,他们将双头熊交到官府去,正好也了妖族伤人的案子。
见许陵光也支持,兰涧略微颔首,在一众小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一挥,将小妖们也全都收进了袖中。
终于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耳边也清静了,兰涧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走吧。”
许陵光点头,招呼柴烽和东阳离一起下山。
东阳离这会儿终于回过味儿了,奇怪道:“你们不是说来找阿美的吗?怎么又跟这山大王认识?”
许陵光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想了想干脆简单粗暴的给出结果,让他自己琢磨去:“墨鳞就是阿美啊,你没看见他头上那个独角吗?”
东阳离:????
他一蹦三尺高;“墨鳞就是阿美?”
“你没搞错吧?除了额头的独角,他们还有哪里长得一样?”
而且东阳离又想起来兰涧刚才的话,语气越发迟疑:“刚才重雪前辈说的麒麟又是什么意思?什么麒麟,不会是上古神族那个麒麟吧?”
许陵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将问题全往兰涧身上推,眼神朝兰涧方向示意:“你自己去问。”
东阳离见他卖关子不肯说,不满哼了声,咕哝道:“我可不管是阿美还是麒麟,总之我的账还要算的!”
许陵光揽住他的肩,哄道:“算账归算账,我们先去村里跟村民们说一声,再将这双头熊交到官府去,然后我请你喝酒,你和司渊账,到时候你们自己算去,我绝不干涉,如何?”
东阳离这才被哄高兴了,道:“说起来你如今住在何处?我本来是想去青羽宗寻你,结果到了青羽城才发现青羽宗早就荒废了,当时还碰见个少年人,我本想跟他打听打听,结果他臭着个脸一言不发就走了。”
许陵光没想到他还去过青羽宗,又听他说起还在青羽宗遇见了人,也有点奇怪:“少年人?长什么样子?”
东阳离道:“他遮着半张脸,我没看清,穿着黑衣,瘦高瘦高的。”
东阳离的描述让许陵光想起来个故人,但又觉得对方不太可能再回青羽宗,就没有再多想,嘀咕道:“我现在的住处其实离青羽宗也不远,等处理完眼前些事,我再带你过去。”
东阳离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也对许陵光的新住处好奇起来,两人并排走在一处嘀嘀咕咕说着话。
柴烽和兰涧被落在了后面,恰走在一处。
他心思比东阳离深,想得也多,瞥了一眼沉默的兰涧,想了想,寻了个最好切入的话题:“没想到重雪前辈竟会与陵光兄在一起。”
当初在奉灵城,几人也算是共患难过。
听见他口口声声叫“重雪前辈”,兰涧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重雪乃是我的族名,平日用的少,柴兄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兰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