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川城。
郝仁迫于无奈再次返回,展开调查。
他变得谨小慎微,收集起关于仇霖峰的一切。
傍晚时分,仇霖峰进入一家酒肆之中。
郝仁便想着随之一同进入。
他走到门口之时,还不忘了双手合十,向天上拜了拜。
进出的人投来异样目光,但他完全不去理会。
“莫不是傻子?”
“可不,吃饭还要拜?”
“咋的,拜一拜有银子掉下来?”
郝仁不以为意。
只希望天肆能够看到。
念及他如此尊重,能够在暗中妥善保护。
仇霖峰几人在二楼雅间。
郝仁进入后,只敢在一楼落座。
只想着获取些许情报,但还是保命要紧。
他并非一无所获,之前便感觉被杀之人都有着些许蹊跷。
看似都是因仇霖峰跋扈,临时起意杀人。
但这背后,好像存在着某种联系。
郝仁只点上两盘小菜,酒水全然不敢喝一点。
他担心脑子稍显迟钝,便会不小心一命呜呼。
不时,便有人走上二楼。
郝仁拿出纸笔,小心翼翼记录下所有。
他还翻看起之前自己所记内容,边看边吃上一口菜。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
“这字,写得不错啊。”
郝仁猛然回头,却看到仇霖峰正面带一丝微笑,紧紧盯着他。
一口菜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郝仁不住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万幸的是,终于咳了出来。
如若并未被仇霖峰所杀,而是被噎死,那可真是亏大了。
郝仁又缓了好一阵,在嗓子中挤出一句:
“还好,从小练过字。”
郝仁可以更换无数种字体。
但并不是从小练字,不过是骗术的训练。
仇霖峰站直身体,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谁派你来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为何要跟踪我?”
“兄台,想必你是误会……”
仇霖峰不等郝仁说完,便招了招手。
一名随从猛然上前,短刀快速挥出,直奔郝仁脖颈。
郝仁想大喊求饶,嗓子却突然不适,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想要起身躲避,却被吓得全身动弹不得。
他唯有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紧盯挥来的短刀。
郝仁心中呐喊,天肆爷爷救我!
然而,短刀临近脖颈,却突然停了下来。
仇霖峰在一旁冷笑一声:
“不怕死?你的主子并非寻常人啊。”
郝仁大口喘息,心中暗骂。
他的主子自然非比寻常,可他不过是个普通肉体凡胎啊。
郝仁稳定心神,很快恢复平静。
他极为平缓说出一句:
“知道就好,莫要招惹我。”
“当我并不知道?”仇霖峰缓缓走开,显得并不在乎:“你的主子啊,是京都的邓老爷。”
郝仁强打精神,装出镇定笑容:
“仇老爷神通广大啊,佩服佩服。”
仇霖峰带着人刚刚离开酒肆,郝仁立即长舒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只觉的太过幸运,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郝仁仓皇折返回客栈,稍显一些安心。
他径直躺在床榻之上,好使得自己快些平静下来。
郝仁不时便说上两声:
“天肆,我知道你在。”
“天肆,你就出来吧。”
“唉,见上一面总行吧。”
“你这人啊,就是太死板。”
“天肆,今天你看出那人并无杀心?”
“天爷爷,你就露个面吧,这忒吓人了。”
……
过了许久,郝仁终于不再那么害怕。
他深知,只要有天肆在,稷川这些宵小,又怎会动得了他分毫?
郝仁坐在桌案前,开始整理起之前的信息。
他渐渐的,将注意力放在被仇霖峰所杀之人身上。
全心投入之下,将全部恐惧抛之脑后。
当研究其被杀经过时,他再次变得心有余悸。
“天肆,你对仇霖峰是怎么看呢?”
客房门缓缓打开。
郝仁不由紧张万分。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毛笔,放在腹部位置。
仿佛,那软软的尖头,能够保护他一般。
天肆迈步进入。
郝仁看到是天肆,激动得溢于言表。
他嘴唇微微颤抖,嗓子哽咽说不出话来。
眼眶之中,竟然渗出些许泪水。
“感谢你,天肆。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可你没必要一直不露面啊?唉,我知道你们暗卫厉害,能分清楚是否真的有杀心。但那刀砍向我的时候,也太吓人了。下次不要这样,看我有危险,你第一时间出手,好吗……”
郝仁嘴上不停,生怕天肆突然再离开。
天肆面露尴尬:
“我,刚到。”
“啊?”郝仁面露疑惑:“你刚才出去了?是说刚回客栈?”
“不,我刚到稷川城。”
郝仁双目圆睁,深吸一口凉气,可呼吸都成为了奢望。
他脑中一片空白,空气到嗓子之中,变得不上不下。
那短刀、挥来的微风、仇霖峰的奸笑……
一切的一切,都在脑中挥之不去。
“郝大人,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无妨,无妨。只要没死就好。”
郝仁回答着,但更像是自我安慰。
“这次你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太后、王爷令我保护你。”
郝仁感动得热泪盈眶。
共同下令?
看来不是要放弃他。
“若没有事,我便退下了。”
“不,不可。”
郝仁连忙大喊。
他感觉有所缓解,连忙在屋内四下查看。
“晚上你不用辛苦,就在床榻之上与我共眠。哦不,你睡床榻便好。我在地上睡。”
“大人,我不可留在此处。”
“不行,你必须在房间内。这样好了,你在房间内藏起来,亦算是暗处啊。我先不看,你藏好告诉我,我肯定找不到。”
天肆表情不禁变化,这不成了孩童把戏躲猫猫了?
“大人,万万不可。我会时刻注视大人,绝不会令大人受到任何伤害。”
“天大人,爷爷,就算我求你了。”
郝仁声泪俱下,扑通跪倒在地。
天肆怎么都没有想到,从小便接受的严苛训练,一直灌输的严格规定,竟然在这一天被全部打破。
天肆留在了房间之内。
郝仁终于得以安心。
天肆一再坚持,不睡在床榻之上。
郝仁得以躺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