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秋,西线,亚眠附近
曾经不可一世的德士兰“暴风突击队”,如今像退潮后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徒劳地喘息着。
持续数月的“皇帝会战”并未带来决定性的胜利,反而耗尽了德士兰军队最后一丝锐气和储备。
战线如同一个被过度拉伸的橡皮筋,在极限之处变得脆弱而透明。
秋雨绵绵,将战场化作无边的泥沼。
泥浆淹没到膝盖,拖拽着每一个试图移动的士兵的脚步。
德士兰军的堑壕不再是被精心维护的防御工事,而是充满了积水、污物和绝望情绪的坑洞。
补给时断时续,食物短缺加剧,士兵们面黄肌瘦,士气低落至冰点。
来自国内的信件充满了对饥饿和动荡的描述,进一步瓦解着战斗的意志。
与之相反,协约国一方,特别是美士兰远征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涌入战场。
潘兴将军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独立指挥权,麾下百万美军士兵装备精良、士气高昂,虽然缺乏经验,但充满锐气。
更重要的是,在炎国“不经意”的技术支持和情报暗示下,协约国的装甲突击车性能得到了针对性提升,空中优势逐渐确立,炮兵协同也愈发娴熟。
1918年8月8日,“黑日”。
清晨,浓雾弥漫。德军防线上的观察哨并未察觉到异常,连续数月的进攻-反击-僵持模式让他们疲惫不堪。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
成千上万门协约国火炮同时开火,炮火之猛烈、之精准,远超德军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
这不是漫无目的的覆盖,而是针对指挥所、通信枢纽、炮兵阵地和预备队的精准打击。
德士兰军的通信系统瞬间陷入瘫痪。
炮火还未完全延伸,大地开始轰鸣!
数百辆改进后的协约国装甲突击车如同钢铁巨兽,冲破浓雾和硝烟,碾过德军的铁丝网和前沿堑壕。
紧随其后的,是无数英、法、美士兵,他们不再是缓慢的堑壕步兵,而是以散兵线快速推进,与突击车协同,清剿着被打懵的德军据点。
德军防线被瞬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预备队要么被炮火摧毁,要么因通信中断无法及时调动。
鲁登道夫精心构筑的纵深防御,在绝对的火力、新颖的战术和新生力量的联合打击下,土崩瓦解。
“撤退!全线撤退!”的命令已经无法有效传达,演变成了一场失控的大溃败。
士兵们丢弃了沉重的装备,只求跑得比身后的突击车和追兵更快。
队伍失去了建制,军官失去了部队,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在斯帕的德士兰最高统帅部,鲁登道夫接到雪片般飞来的噩耗,脸色惨白如纸。
他引以为傲的军队,他赌上国运的攻势,竟然在一天之内崩溃到如此地步。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喃喃自语,精神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这位曾经坚信“胜利和平”的战争枭雄,此刻终于意识到,战争已经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奉天城,作战指挥中心!
战报如同潮水般涌来,被精准地标注在巨大的沙盘上。
“亚眠方向,德士兰军防线全面崩溃,溃退超过二十公里。”
“美士兰军第一集团军在圣米耶尔突出部发动攻势,进展迅速。”
“英士兰军和法士兰军在其他地段发起牵制性进攻,德士兰军已无预备队可用。”
“鲁登道夫的军事神话破灭了。德士兰军队的组织度和士气已经崩溃,从一支军队变成了一群惊慌失措的溃兵。西线的战争,事实上已经结束。”
张毅分析道。
张作相补充:
“国内消息,柏林爆发大规模罢工和示威,要求结束战争、皇帝退位。
‘斯巴达克团’活动频繁。鲁登道夫和兴登堡的威望扫地。”
王永江露出笑容:
“伦敦、巴黎、华盛顿发来的订单达到了顶峰,但他们要求延长付款周期。
德士兰马克正在变成废纸。
我们是时候考虑,如何接收他们的工业资产来抵债了。”
赵铭道:
“国际舆论正在转向。呼吁基于《奉天公约》原则进行和平谈判的声音成为主流。
我们之前铺垫的‘调停者’形象,现在可以正式走上前台了。”
张扬看着沙盘上那势不可挡的协约国进攻箭头,知道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
“鲁登道夫的溃败,敲响了德士兰帝国的丧钟,也为我们搭建好了最终的舞台。”
他下达命令: “以联合国际秘书长及《奉天公约》保障国的名义,向柏林、伦敦、巴黎、华盛顿发出最紧急的呼吁。”
“强烈敦促各方立即停止军事行动,避免更多无谓的伤亡。
郑重提议,在奉天召开全球和平会议,基于《奉天公约》的精神,协商结束这场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的世界大战。”
“是时候,由我们来为这场战争,画上句号了。”
电波从奉天发出,穿越云霄,飞向世界各地。
东方的调停者,在双方流尽鲜血之后,终于亮出了底牌,要以主宰者的姿态,安排战后的世界秩序。
鲁登道夫的溃败,不仅是军事的失败,更标志着旧欧洲主导的世界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