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案的阴云遮天蔽日。
这几天最忙的莫过于是皇城司和开封府了。
消息封锁,案情侦破,他们竭力对外平息画院打火,更要隐藏起打火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勾连。
此后事情,真金都是听到的了。
李部童把人带走之后,潜火军的人没有再参与后续的调查。
当然,赵楷的租契也被带走了。
这是关键的线索。
据说,他们还找到了陈员外。
这个陈员外果然是假冒的,据说是出生于边外,早年之后来京城混迹,做了货行,他又关外珍奇货物的进货渠道,又凭借这一手浑水摸鱼的本领,终于成为了陈德福手下的得力干将,或者说是陈员外在外面的替身傀儡。
后来真正的陈员外意外身亡了,陈员外便多年媳妇熬成了婆。
多年以来,这个陈员外一直在为赵楷挣钱。
但是,假陈员外却一直是火神的傀儡。
这次画院起火,是火神所为。
但毕竟这些人,都是赵楷手下。
火神的藏身窝点,纵火的成员,全都是明德商行名下。
这位皇子摆脱不了嫌疑。
赵楷怎么辩白?意图谋害官家?意图杀害外国使者谋反作乱?
这自然是风言风语。
不过,事情传开了,传多了,便有可能变成真的。
因此,皇城司一个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封锁消息。
这一点真金自然不信,赵楷再大胆子,也不敢行刺。更何况,赵楷不是傻子,如今边境关系紧张,他还不至于用一个金人管理商行。
很显然,这是火神所为。
火神终于达成了他的目的,搅了个天翻地覆。
真金有些恍惚,看起来,火神终究还是做了一件坏事,还是好事?
喧嚣忙碌的官府,沉寂的潜火军,这倒是考验李真金的定力。
火神怎么抓?陈员外怎么审?
他心里操心,一意要弄个明白。
更主要的是,一定趁这次机会抓住火神。
要不然,恐怕永远没有机会了。
正在踌躇间,火神的人又来了消息。
这天夜里,军营门口来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真金心想买些甜食,之后可以顺路带给远二郎。
远二郎,此时正窝在她的房间里,紧紧裹着被子,出了一身的热汗。
这两天,她身上的毒性又反复了。
远二郎又悄悄找了几个名医诊治,大夫们给出了一些缓解的法子,但是听说远二郎已经服过了地龙丸,纷纷又摇头道:“若是如此,我也找不到比地龙丸更好的法子了。”
远二郎心烦意乱,每次毒性发作的时候,她第一想到的是真金,她心知真金心事重重,更不想让真金知道。
第二的人,远二郎想到的是父亲,但她很快就决定,打死她也不会告诉父亲。
这一切她都忍着,忍出一头的虚汗。
等真金递过来糖葫芦的时候,远二郎本来无心再吃任何东西,但她还是笑了一下,吃了一口。
“天太热了,虚汗倒是也无妨,你不用担心。”
又一口糖葫芦下去,远二郎咬出了一个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等你来,老地方,火神。
这张纸条让真金一个激灵,他立刻开始盘算,这次要好好谋划,一定可以抓住火神。
没想到,他又看到纸条的背面写着:不要想着带人来了,更不要想抓我。要知道,上次那个姑娘早就毒发了吧,要是动歪心思,解药不会给你了。
中毒?
“你中毒了?什么毒?怎么不告诉我!”真金心急道。
远二郎冷了许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是想瞒你的……”
远二郎扑在真金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留下来。
真金紧紧地抱住远二郎,之后又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只要是他们有解药,我就有办法,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两人抱了很久,远二郎的身子又热了起来,感觉身上毒发的痛苦减轻了一些。
真金独自赴约了。
他带了刀,他想的是,这次如果有可能,拿到解药之后,他一定要亲手抹了火神首领的脖子。
远二郎交由六娘照顾,可是她的眼睛一直在真金的心里跳跃,这仇恨纷纷指向了火神。
照旧是在大槐树下碰头,一辆马车带走了真金。
区别是,并没有人搜身。
真金上车后便一眼认出来,马车上坐着的那个人,便是火神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