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休息一下吧!”夏碧玲没有多言,她相信,林枫致能掂得清,孰轻孰重。
“陪我出去转转,我想看一看帝宫!”林枫致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夏碧玲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
短短几天,这片荒芜的土地,却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数不清的楼宇拔地而起,由青石铺设的大街,一眼望不到边,酒楼、法斗场、赌场、各种店铺依次向前排列。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凭空冒出。
林枫致斗篷遮面,斜靠在兽车之上,眼光透过那层薄纱,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夏碧玲紧贴着林枫致而坐,轻弹的朱唇,不停地讲述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有风不笑的消息了吗?”
夏碧玲摇头:“飞燕他们出去寻找了,但一直没有消息,连分散的其他人,也没有半点的发现!”
林枫致从身上摸出玉牌,再次发出自己的请求,等待许久,消息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复。
“公子,会不会,至始至终都没有风不笑这个人?”
“不会,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为什么没有回复,我一时之间,也想猜不出是什么原因!”
“公子,前面便是帝宫的正门,这里是各大势力的地盘,我们无法继续向前!”
“我们站在远处看一眼就好,没必要靠得太近!”
林枫致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这里陷入混乱,毕竟,他现在已完全确定,那个呼喊他的声音,就来自前面的帝宫。
林枫致站直腰,往前张望,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满天的道纹。
夏碧玲将林枫致的手臂,揽在怀中,跟他并排站在一起。
她的时间不多了,这天域战场之行,就是她能逗留的最后时光。
“没有修为,连目力都受到了影响!”林枫致一叹,很是无奈,即便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贸然上前。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不过,那里只能看到帝宫的一角!”
“走,带我过去,哪怕只是一角,也比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要强!”
“我……”
夏碧玲犹豫了,不是她做不到,而是,要带着林枫致,又要躲过那些耳目,他们必须紧贴在一起。
“若有为难,就算了,不过是看一眼而已,又不是非得在今日!”
“没有,我们这就过去!”
夏碧玲一笑,双手一揽,将林枫致搂在怀中,双手的力度,如同要将他,勒进自己的身体之内一样。
“这……”
林枫致心脏狂跳,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不敢蠕动分毫。
一处高楼的屋顶,夏碧玲将林枫致放下。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把你勒伤了?”
“没有!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看一看那座帝宫吧!”林枫致略显尴尬,不过,好在有面具遮挡,没出意外。
不过,刚才那种骨头里的酥软,还是让他的鼻子一酸,有暖流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夏碧玲慌忙检查,被勒过的地方,然而,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林枫致的眼神在躲闪。
难不成,这家伙也是一个色坯!
夏碧玲笑了笑,如水般的眼眸,紧盯着林枫致的双眼,成为凡人,这家伙貌似连往日的定力,都消失不见了。
“看帝宫!”林枫致扬起手臂,随意挥动。
这里确实能看到帝宫,不过,也如夏碧玲所说的那样,真的只能看到一角。
“我们走吧!”
我们这里地处南域,自古以来都是蛮荒之地,居住于此的先民世代以狩猎为生。他们猎杀妖兽,穿兽皮,喝兽血,住木屋,在这蛮荒之地谋得一片栖息之所,这就是最初的荒村。他们不与外界联系,自成一体,世代守护着这广袤无垠的土地。
“村长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呀”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为了一个承诺,为了一个预言”老村长沉吟了一会道。
“后来呢”
后来先辈们来了,开始在这里建造了房屋,开垦良田。再后来,人口越来越多,房屋也越盖越多,此时的荒村早已没了原来的样子。高高的围墙内亭台楼宇无数,街上车水马龙,此时的荒村早已不复当初,宛如一座城池。这时候,荒村的原住民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就同人间蒸发一样。有人说他们搬走了,回到了他们的祖地。
荒村三面环水,背靠天元山脉。天元山脉里面不但野兽横行,据说还有妖兽,神兽,圣兽,甚至还有太古凶兽。话说到这里,大榕树下一片寂静,骚动的小孩一个个眼睛圆睁,嘴巴大张,都看着老村长,期待他的下文。老村长抿了抿手中的酒水,接着道来。
天元山脉里妖兽并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其实是人,是仙人。他们御剑而行,出门有妖兽相护,一日便可横跨万里之遥。这些仙人都来自一个宗门,叫离天剑宗。这离天剑宗里据说有一座山,叫登天峰,山上有一条登天梯,有999级阶梯。登上登天梯就可以进入仙界,成为仙人。这座山前有一块石头,叫照镜石,人站在它跟前,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山上还有一种红色的果子,吃了能让人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这离天剑宗, 要是真的存在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离天剑宗不落凡尘,立于虚空,每隔百年才会显化。而荒村只是这凡尘中的一个入口,算算时间,差不多又是一个百年。”
“真的吗?那到时会出现什么,会有大妖出现吗?”一个小孩小心的问
“大妖不会有,离天剑宗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只有有缘人才行”老村长悠悠的道,眼里满满的都是眷恋和回忆·····
“回去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还恋恋不舍的小孩在大人的带领下,慢慢地散去。
“我也走了”老村长手提酒壶一摇一摆的也走了。不一会,刚刚还人头攒动的大榕树下,就只剩下林枫致几人。
“我想去看看”林枫致说
“我也去”林岚争先恐后的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哥去哪我就去哪”二虎也不甘示弱
“好,明早就走”
第二天,天刚朦胧,二虎扛着大砍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铛”一声,推门而入。林岚
荒村离村子并不远,沿着村前的小河一直往上走,绕过一片山,再经过一片树林就到了。
林枫致拿着一根棍子,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开路,嘴里叽呀叽呀地哼着。林岚身上挂着一个大布包,布包塞得满满的,足有她个头那么大。她紧跟着林枫致,一路上嘴里不停吧唧吧唧的着,不时从包里面掏出一些果脯,有时也会掏出一些肉干,丢给老黑。老黑也不介意,来者不拒,有肉就吃。二虎一个人走在最后面,身上扛着他祖传的鬼头大刀,左瞧右看。
才走到树林边 ,天就暗了下来,灰蒙蒙的甚是古怪。林子不大,古树却不少,遮天蔽日的,一看没个一千也好几百年。淡淡的烟雾在树林里飘荡,再加上天又暗,几人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硬是没走出林子。
“哥,我们是不是见鬼了,都走大半天了,怎么感觉还在原地。”二虎挤到林枫致身边,弱弱的问道。
“去去去,这世界哪有鬼”林枫致一脸无语。“十叔公,你再不出来,我可要丢石头了”林枫致说着,随手捡起脚下的一块大石头,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哒哒哒”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山腰上的一棵树后走出一个人来。此人弯腰驼背,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手提着一个茶壶,一身布衣一看就有些年轻了。
“十叔公,你怎么在这里呀?”二虎满脸疑惑地问。
“怎么,你们能来,我老头就不能来了”说完,脚一伸,从几人身边走了过去。没走多远,又回过头说道:“小家伙们,没事少在这里溜达,今天十五,晚上可不太平”。说完,拄着他的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那佝偻的背影,林枫致讪讪的道:“真是个有趣的老头”。
“十叔公可不简单,我听我家老头说,他小时候,十叔公就住在村里了,打一开始就这个样子。平时也不怎么跟村里人说话,也不怎么出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两天总能看到他提个茶壶,手里拽着一把香进山。”二虎凑到林枫致跟前低声道。
“走了”林枫致说着,操起他的木棍在前面开始带路。此时树林里的雾气早已散去,没过多久,一行人就走出林子。
放眼望去,面前一片开朗。极目远眺,到处杂草丛生,野花穿插其中。要不是裸露的土堆里,偶尔能看到几片砖瓦,有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个村子呢!
“哦呵,找宝贝了”林枫致大喊一声,冲了出去。老黑“嗷呜”一声,一下也蹦到了杂草堆里,也不知道是找宝贝还是抓耗子。林岚坐在林枫致肩膀上,有模有样的喊到:“冲呀,挖宝贝了……”
“宝贝我来了”二虎也大吼一声,挥着大砍刀冲了出去。
林枫致拿着木棍左搓搓,右搓搓,时不时地翻翻石头,有时还拿出锄头刨几下。林岚也找了根木棍,跟在林枫致后面,左搓搓右搓搓。每次看到林枫致翻石头,刨砖头,她总是凑到跟前,两眼期盼。二虎拿着大砍刀,冲到草丛里就是一顿乱砍,不一会就耷拉着脑袋,拖着大砍刀败兴而归。
不一会,老黑也回来了,身上的毛发和草子卷在一起,一团一团的,看来玩得很嗨。
“我们做饭吧”林枫致道。一听到要做饭,几人两眼放光,立刻就来了精神。林枫致拿出两只大公鸡,然后拿出一些草药塞到鸡肚子,再从瓶子里到出一些粉末,摸到大公鸡身上,接着用一片荷叶包起来。
林岚跟在林枫致后面,嘴里吧唧吧唧的问到:“哥,你怎么往鸡肚子里放草呀,是鸡没吃饱吗?还有你撒的是什么呀,这个鸡怎么变颜色了,它不会中毒了吧,你看它又变色了,还能吃吗?”
“这个是灵药,可不草,还有这个抹的是调料,可不是毒”林枫致耐心的解释道。
“有区别吗?”林岚摸着脑袋,满脸疑问。
“区别大了去”林枫致刚想好好解说一下,想了想最后还是打住了。
另一边,二虎正在砌黄泥,砌完后,又,往里面放一些木柴。随着篝火燃起,黄泥被烧得通红。
林岚一会又跑到二虎那边看他砌黄土,完了,又去捣腾老黑,折腾大半天。许是累了,最后趴在林枫致身上睡着啦。林枫致也有点乏了,抱起林岚,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躺下去。林枫致最近越来越困,没动几下就没力气,很多时候感觉明明醒着就是睁不开眼。拉开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偷偷往里看了看,胸口上的血丝越来越小,颜色也越发苍白。
“没时间了吗?”林枫致呢喃了一声,紧接着又叹一口气。老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走了过来,悄悄的躺在在林峰边上,林枫致摸了摸老黑的头,看着夜空,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穿过虚空,跨过时间长河,那里有他忘不掉的羁绊。
月光如水,撒在草地上,不远处的柴火不时传来“啪啪”声,夜是如此的安详。林枫致看了看怀里满脸甜笑的林岚,伸出手擦了擦那流淌在她嘴角的口水。“她应该在做一个好梦”林枫致心里想着,又伸手把老黑往身上紧了紧。慢慢的林枫致也合上了双眼,他累了。
不远处,红红的火苗不时从黄土块的缝隙中窜出,泥土也慢慢变得暗红。二虎在土窑旁,也陷入了沉思。自从认识林枫之后,他感觉自己就变了,不再浑浑噩噩,很多事也能看得透彻。特别是最近发生的事,宛如潮水般,为他打开了新的世界,潜伏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好像洪水猛兽一般要苏醒了。忐忑、惶恐,更多的是亢奋和期待。
“哥,土窑烧好啦”伴随着二虎的呼叫,林峰悠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