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媛知道田副厂长的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整个田家也只有她对方梨的态度是不讨好的。
在她看来，方梨和他们家属于是互惠互利。
田副厂长他们完全没必要去刻意讨好方梨。
直到刚才——
她才知道她到底还是因为方梨的年纪看轻和低估了她。
杨明正在研究田副厂长带来的那些病历。
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下一秒，秦野推着秦老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
看到秦老爷子，杨明愣怔了下，道：“秦老，您这是……”
杨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老爷子打断了。
“我身体没事，我过来是想问问，刚才离开的那群人的情况？”
杨明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脸上也出现了为难的神情。
如果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但先前那群人明显和江家的那个新媳妇关系不浅。
他还不敢贸贸然的将田副厂长的情况告知秦老爷子。
秦家得罪不得，江家这边他同样也得罪不起呀。
犹豫许久后，杨明道：“先前的那个病人这次是来复查的。”
“他的情况严重吗？”秦野问。
杨明顿了下道：“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因为他的主治大夫医术非常好，不仅很好的帮他控住了病情，还让他的病情有所缓解……”
“以你的医术能做到吗？”秦老爷子问。
杨明摇头道：“做不到，这也是西医和中医最大的不同，西医擅长急救和精准治疗，中医则擅长调理慢性病……”
闻言，秦野道：“难怪蒋梨明明是学中医出身的，却又去学了西医呢！”
“蒋梨还会西医？”杨明惊了。
秦野同样一脸惊诧道：“你不知道吗？先前那群人没跟你说吗？”
杨明再次震惊道：“我跟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我跟他们更多的是有关病人病情上的交流，其他的我没问，他们也不会跟我说！”
“蒋梨在他们县医院妇产科上班，而且，还是上手术台，主刀的那种！”
“这么厉害？可她今年不是才十九岁吗？为什么她中西医都会？”
杨明最初还是从秦老爷子他们这里得知的蒋梨这个人，但其实他对蒋梨了解的并不多。
“听说她从两岁起就开始学医了，而且，她姥爷年轻的时候留过学，那会她姥爷学的就是西医，后面她姥爷见中医日渐势微，这才重新捡起中医来……”
中医讲究传承的。
好的中医基本上都是从小学起。
不像西医可以长大以后再学。
甚至只需要花个三五年的时间就能够从业了。
中医的要求远比西医高，且没办法像西医那样通过短短几年的时间系统学习。
这也是中医日渐式微的原因。
闻言，杨明恍然道：“难怪……”
三人正说着话，一道中年男声冷不丁在门外响起。
“杨明，你把我急乎乎的叫来，又让人把我拦在门外是几个意思？你当我很闲吗？”
“秦老，外面是我的一个中医朋友，叫蒋圣华，他也是中医药世家出身的，在我们京市也算是小有名气，他是被我请来研究上一个患者病情的……”
“我这就去请他进来。”
秦野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轻慢了对方。
办公室门打开。
蒋圣华张口就先骂人，却在看到开门的人是秦野时，顿住了。
“蒋老师，我是秦野，咱们之前见过的。”
蒋圣华刚想说话就听见杨明道：“圣华进来说话吧！”
蒋圣华暗道：草！这该死的杨明！竟然敢诓他！骗他说他这里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病例，搞了半天这狗东西成了权贵们的狗腿子……
杨明一看到蒋圣华那张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于是，忙改口道：“我跟你说的那个病例，不是秦老的这个病……”
“那是哪个？”
蒋圣华语气不太好。
杨明忙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蒋圣华：“你看看就知道了。”
蒋圣华接过杨明递过来的资料低头看到患者的名字是陌生的后，神色稍缓，却又在看到之后的文字后，神色一点点地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在看到方梨给田副厂长开的药方后，他细细研究了许久……
在这期间秦野和田副厂长始终没有走。
杨明因为还有其他的工作，中途出出进进了好多次。
直到蒋圣华露出恍然大悟并连连称赞道：“原来是这样，妙呀——”
秦野之前和蒋圣华打过交道，知道蒋圣华特别反感和抵触他们这些有背景的权贵们，因此，他拦住打算询问蒋圣华怎么回事的秦老爷子并给刚从病房回来的杨明递给了眼神。
杨明将蒋圣华一脸激动和癫狂的神色嘴角抽了抽，道：“你看懂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患者今天来找过你了？”蒋圣华没直接回答杨明的问题。
杨明点头道：“这个是他刚查出来脑动脉硬化时拍的片子，这是他今天在我们医院刚拍的片子，据患者所说，原本他头疼等相关毛病已经消失了，但因为他的主治大夫请了一段时间，导致他中断了治疗，且因为工作压力大且忙没休息好，以至于病情出现恶化……”
杨明怕蒋圣华看不懂西医的片子特意将两个片子硬化的部分点了出来。
“如果他没有中断治疗且有专心养病……”蒋圣华欲言又止。
而这恰恰也是杨明叫他来的原因。
“以你的医术能通过把脉诊断出这个患者的这个情况吗？”杨明问。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蒋圣华实话实说道。
“即便我能诊断出来也没办法通过几服药和针灸按摩来让病人情况出现逆转……”
闻言，秦野忍不住开口道：“即便有对方的药方也不行吗？”
蒋圣华神色倏地一正，语气严肃道：“知道为什么中医一向是一人一方吗？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是不一样，哪怕，你爷爷跟这个患者得的是一样的病也没办法照用对方的药方，搞不好可能就会出现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