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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眼光到底毒辣,白河即后世的海河(此时应叫大沽河或者直沽河)。从此时的天津卫城沿白河进入渤海,尚不足百里。

而白河上游最大的支流是浑河(即后世永定河),只消将此河截留,那么白河水位自然下降,即便海水倒灌,塞军的大型蒸汽机船也很容易搁浅。

若断其后路,那么在天津的塞军102旅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后世清朝到民国时期,海河上还能行驶排水3000吨的海船,只是掉头比较困难。

而近代永定河曾经断流长达25年,海河航道大受影响,再也走不了大船。

朱棣定下计策,立即派朱胜带领天津卫士兵前往王庆坨,此地属于后世的武清县,永乐年间永定河经此地流入天津。

为保险起见,朱棣同时派三千营的骑兵带着圣旨前往北运河上游,暂时关闭一些水闸。

北运河是京杭大运河的北段航道,从北京通县起,自北向南流,与子牙河相汇后,注入白河(海河)。

为了调节水位,保障漕运,自元朝就在北运河建有多座水闸,比如广源闸、澄清下闸,以及北京高碑店的平津闸等。

就在明军秘密行动的时候,天津塞军对此一无所知。

旅长马多罗还在巡视,白天的战事有点儿太惨烈了,新式武器对敌人生命轻而易举的掠夺,震惊了战场上每一个人。

明军撤退时收走了大部分的尸体,但从龙牙到战壕这段仍然有一千多具明军尸体没有收走。时候打扫完战场,民夫们把尸体堆在城外,浇上汽油,一把火点了。

现在已经烧了一个多时辰,大火还未熄灭。天津城里满是呛鼻的油脂味,马多罗的肠胃一向很好,也忍不住偷偷吐了两回。

那种味道,说实在的,真的很恶心。

“咳,新兵表现的怎样?”

他问身旁的一营营长索大超,这人在街亭之战时还只是个把总,现在已经成了主力营的营长。若是愿意去守备旅,索大超早就可以提升旅长了。

但军官们都知道塞国还有仗打,都憋着劲攒军功,将来混个贵族爵位。

塞国的爵位堪称“铁帽子”,世袭罔替不算,关键是有制度保证,只要不造反,就不会被夺爵。

至于福利方面,虽然貌似权利比不上大明那些公卿,可是大明的开国公侯被清洗了多少?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大伙儿还是觉得宁可要塞国的爵位,胜在安全。

“还行,只要挨球几炮,活下来的都是好样的。”

索大超答道。

正如朱棣观察到的那样,海军一直在给天津城输送壮丁。有的是从山东、河北等地抓来的,有的是塞音教这半年多发展的造反积极分子。

马多罗从这些人里面抽调了近一千人,设了两个把总,各有不到500战兵。被编成了一个预备营。

预备营的战兵大多都是刚从饥饿线挣扎出来的,这段日子一边恢复体能,一边进行简单的射击训练。

今日之战,除了机枪手和炮手,战壕里的士兵几乎全是预备营。

马多罗的办法就是养蛊战术,用新兵做耗材,活下来的有钱挣,有官做。

旅部规定,打中一名明军,赏一块钱。两个把总谁的战果大,谁做预备营的营长。

以下各总旗、小旗都有类似的激励政策。

也就是塞军的武器先进太多,才敢让新兵这么玩儿。

不过战果还是可以的,预备营至少打掉了2500明军,己方伤亡总计不到450人。其中原102旅的士兵伤亡只有30多人,预备营倒是被打残了,只剩下一半人。

“预备营的把总战死了一个,那个叫林三的活下来了,不过也受了轻伤。”

索大超闷声说道。

“那就让林三当营长。今天把战果统计出来,明天就发赏钱!”

马多罗停下脚步,让打着煤油灯的勤务兵转头去伤兵营方向。由于塞军算是客兵过境,对这些新兵有言在先:

一旦战死,是没有抚恤金的。但只要活下来,部队管吃管穿,还有一个月一块钱的军饷,另外还有基础待遇之外的战争赏。

将来跟着队伍撤退的话,回到塞国便可享受国民待遇,将来攒军分,分田地,不在话下。

属于嬴家通吃的局面。

所以从军的百姓都是抱着烂命一条,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的心态入伍的。

林三就这样干上了塞军的营长,可他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去年塞音教的传教士到他的家乡时,他媳妇唐赛尔对此事极有兴趣。因为家中困顿,他父亲被官府抓去服劳役,一时音迅全无。

他因为身强力壮,又会武功,领着乡亲到官府讨粮食,结果差点儿被打死。

听媳妇唐赛尔说,她们老家鱼台县有个叫暴雄的大哥,以前被劳务公司签去塞国做工,结果后来混发达了,把家人都接去那边享福了。

如今农民没有活路,要么饿死,要么造反,横竖都是一死,跟着塞国人混,兴趣还有条活路。

林三听了媳妇的话,偷偷信了塞音教。这两口子就成了传教积极分子,由于林三这人素有些威望,很快就发展了几百教众,混成了坛主,乃是比舵主次一等的存在。

塞音教传教也不是干指头蘸盐,入教可是有实打实的好处。教徒偶尔可以领到一块压缩饼干,或者几颗糖果。

甚至还有药物。

这些都是通过走私商船,运送到胶东半岛的,只不过数量有限。

负责此营生的主力还是粟登科的台湾垦殖公司的商船,另外还有江西木帮的郭开山,以及王储刘根号在朝鲜黑市结识的福建海商林闾。

这些人下面还有很多下线,都是看好塞国早晚入主中原,提前下注的投机分子。

今年林三收到上头的指令,命他带领教中骨干秘密前往莱州,结果在莱州的海仓口上了大船,一家伙就给干到了天津。

谁又能想到,在天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林三就完成了从农民到士兵的转化,而且干成了塞军的营长。

尽管只是个预备营,但他这人是有些文化的,跟塞音教士混了那么久,多少知道在塞国营长可是不小的官了。

营长的月饷就得有几百块钱啊,预备营的饷银肯定拿不到那么多,林三开始无比期待,期待自己能活下去,坚持到转正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