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秧歌本是男女都有的。
可在京都,担心教女子扭秧歌,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这次全部都是御林军的士卒。
在青州,每到上元节,每家每户,都有人参与踩高跷、扭秧歌、舞狮子的队伍中,而且队伍逐年都更加庞大。
在欢乐锣鼓之后,唢呐再次奏起了民谣,而扭秧歌的和踩高跷的,还有人群中戍卫的御林军将士,都跟着唢呐声高唱起来:
正月里来呀是新春,
家家户户开了门。
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
送给那亲人护民军……
青州人如此拥戴护民军,这首由蔡成编写的民谣,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随着农忙时护民军都要下田帮忙,与农户同劳作、同快乐,护民军就是青州子弟兵的说法,也愈发深入人心。
如今,蔡成又把这首民谣带到了京都。
日后,等青州歌剧院迁来京都时,
京都人都可以看到小话剧、舞蹈、歌曲演唱、青州快板、青州快书、青州评书、花鼓……等更多的节目。
要知道,自从青州的教司坊被蔡成改成歌剧院后,就吸纳了一批年轻士子,每天绞尽脑汁地为剧院编写剧本、歌曲、快书、评书等……
至于编演舞蹈,则是由原来教坊司内的女子负责。
现在可没人敢欺负这些女子。
因为成公子称她们为“艺术工作者”,其中最为出色的,还会被称为“歌唱家”、“舞蹈家”什么的。
几乎所有教坊司中的女子,无论年纪,几乎都嫁人了。
蔡成为了让这些女子不再受到社会的鄙视,还专门让牧府大肆宣传这些女人的悲惨身世,并向整个青州宣告,这些女子如今,和广大农户一样,都获得了解放,都可以挺直腰板了。
可普通百姓可没有钱去剧院看歌舞话剧什么的。
蔡成还有办法。
剧院的歌舞团,会轮流组织一些人组成演出团,然后青、冀、幽、并四州朝廷巡演。
尤其是秋收时节,剧院关门,所有人都要出去巡演,让百姓的丰收喜悦,再添上一些色彩。
现在,在青州,随便一个农户,都会唱几首好听的歌曲。
用蔡成的话说,让歌声回响在田间、农庄和山野。
蔡成就是用这些方法,不断丰富着大汉民众的生活,积累着大汉的文明底蕴、塑造着大汉多彩的文化……
生活在莺歌燕舞中越来越好,民心在丰收的喜悦中慢慢凝聚……
上元之夜,最为震惊则是京都百官。
有家小在京都的,都带着家人来到了灯会广场;独身在京都的,也都三五成群,相邀来逛花灯。
只不过因今日《汉报》刊登了“讨蔡联盟”一事,搞得来逛花灯京都百官,哪怕见了面,都不敢多打招呼,生怕被蔡成抓住什么。
尽管内心中还有一些惴惴不安,可看到如此丰富多彩的上元花灯,他们再怎么样,也知道成公子要把大汉变成个什么样子。
本来惴惴不安的心,此时却增长了一丝期盼。
若大汉处处都如今晚,倒是让人向往万分。
这个晚上最开心的,非刘协莫属。
蔡成被京都学子哄抬着献出“对联”文体,他自己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签名赠书,于是,刘协在蔡琰、诸葛亮五小的陪同下,可是吃了个肚儿溜圆。
他是看到什么小食,都要来上一份。
可小食太多了,蔡琰只好让紫金卫只给他做半份,否则非把刘协的肚皮给撑破。
就这样,刘协还是只吃到了一半的小食。
如果不是蔡成答应他,在出巡的路上,随时让紫金卫给他做,每天做不同的花样,刘协差点哭了出来。
重入京都后的这十几天,刘协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爱。
从蔡成搂着他睡觉,给他讲解圣贤典籍,到蔡琰、轻风、细雨三个姐姐,每天给他做饭、洗澡、换衣服,还有诸葛亮、郭淮两人每天晚上回府后,都会给讲相府中的事情,还有龙鳞卫的小伙伴们,陪他一起读书,陪他一起玩……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可过去,他是那么孤单且无助。
这十几天,他品尝到了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他一起吃得肚儿溜圆的,还有日后他的皇后伏寿。
伏寿比刘协大一岁,乃是不其侯伏完最小的女儿。
不过,此时伏寿还不是皇后,只是入了掖庭的贵人,或者说是刘协待选的妃子。
蔡成入京后,就把伏寿接到了刘协身边,负责每日与轻风、细雨一起,服侍刘协。
经过这十几天的调养,伏寿与刘协一样,显得白胖了起来。两人的脸上都显现出了婴儿肥。
而且,每日一早,她和刘协都要起床,在蔡成的带领下,与蔡琰、轻风、细雨、诸葛亮、郭淮等人,一起出门跑步。
开始时,刘协与伏寿只能跑不到一里。
可十几天过去,他们俩已经能跑三四里也不会大喘气了。
蔡成把伏寿接到刘协身边,也是为了他们俩能够培养感情,共同成长。
这十几天,伏寿与蔡琰、轻风、细雨相处得可好了。
伏寿和她们学习如何速记,如何炒菜、烧菜……,反正只要是她没见过的,她都争抢着要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天赋,她的烹饪水平,已有直追蔡成的趋势。
逛完灯会,在回府的路上,刘协突然悄悄地把蔡成拉到一边,轻声对他说:“师傅,我不想做皇帝了。我把皇帝让给你做好不好?”
蔡成哈哈大笑。
刘协的小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童言无忌。
刘协毕竟是在皇宫中长大的,自然知道王莽逼迫孺子婴禅位的历史。
从他懂事,奶奶(也就是董太后)就告诉他,皇帝必须是刘氏的嫡系血脉。
所以,他知道,现在他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有资格做皇帝的人。
同样,他也知道,当前一切都是蔡成说了算。
蔡成真要做皇帝,自己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所以,他才出言试探蔡成。
并不知他那稚童的心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