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列本来还想解释一下战利品的事情呢,结果直接被刘询抢先说了,这自然让白列心情舒畅了不少,就说:“我顺便帮你把龟兹国也收拾了,同样没有带回来战利品。”说完就从怀里掏出龟兹国的降书递给了刘询。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刘询一边看着降书,白列一边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刘询听完收起降书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没有战利品完全不打紧。
直到刘询笑完,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非才说:“你上次见到的许负,现在是地府的阴司,回来的路上,我下了一趟地府,许平君的亡魂现在被她照顾的很好,你想不想再见见她?”
这个话题实在沉重,在场几人中也只有韩非这个脾气适合开门见山地挑明。
刘询摇了摇头,说:“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平君被奸人所害这件事情,责任完全在我,我已经知道许负的本事,却没有带平君去见见你们,丞相提前告诉我你们不在长安城,宫廷容易发生意外,我却依旧只预备了一个女医,当时我或许发现了淳于衍的异常,却因为孩子出生,大意忽略了,上天给了我至少三次可以救下平君的机会,全部都被我浪费了,现在我哪里还有颜面再见平君。”苦笑了一番后,刘询抬起头看向韩非,接着说,“请许负帮我先照顾一下平君,等我把害她消亡的罪魁祸首全部了结,才有颜面亲自和平君道歉。”
瘦老头听完刘询的话,先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韩非,然后才说:“小病已,那你现在找到这个罪魁祸首了吗?”
刘询脸上再次恢复淡淡的笑意,说:“有些眉目了,我知道钟汉先生的意思,这件事情如果让你查,肯定会比我查的更快更准确,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做这件事情,时间慢点不要紧,就让我自己惩罚自己久一点,未来也好更有勇气再见平君。”
瘦老头听到这里,最能胡扯的他也无言以对了,再次看了韩非一眼,见韩非没有说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摇头不再说话了。
最后还是鹏鹏说话了,不过却不是对刘询说,而是对韩非和瘦老头说:“从今天起,还是我守在小病已身边吧,刚刚那个带刀的人是挺厉害,但是和我相比,就差了太多太多了,反正这件事情我从前一直在做,也熟悉,而且我保证有我在,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在发生。”
不等刘询说什么,韩非抢先点头说:“好,就依你,之后我和老家伙还是会有事情离开长安城,有你护着他,我们也放心。”
刘询见韩非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只能笑了笑,虽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和这几人到底什么渊源,不过几人对自己的关心,刘询还是清清楚楚能感觉到的,而且刘询觉得和这几人的交往不用过多言谢,一切都很自然。
安排妥当了,韩非就带着常惠,也就是白列离开了,而鹏鹏则是隐去身形,守在了刘询身边,以现在鹏鹏能随意化出人形的妖兽实力,有人想要再对刘询不利,难度可是不小。
和白列一起回到常惠的府邸,也是白列该离开的时候了,果然如韩非从前所料,瘦老头对白列说,之前的手段施展之后,白列的魂魄已经可以完全融合进常惠的肉身,只要白列愿意,就可以继续用这具肉身,至于常惠的魂魄,可以送进地府,找个好人家安排投胎。
白列一听,学着瘦老头的样子不着调地嘿嘿一笑,说:“我愿意,你那便宜孙媳妇愿意吗?我可不想常惠的寿元终了,许负亲自来接引我,那场景,啧啧,我自己想想都害怕。”
瘦老头听到白列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样的结果韩非能预料到,他自己又何尝不能预料到呢,轻叹了一口气,瘦老头走到白列面前,伸手在白列的面门上一抓,顿时一个飘飘忽忽的影子就被瘦老头从常惠的身体中抓了出来,然后常惠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狠狠打了个哆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赶紧朝着眼前的二人一鬼跪拜了下去,这些日子虽然常惠自己的意识完全被压制,但是模模糊糊还是可以知道周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这其中的感觉,就像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大梦,梦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干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建立了真是只有在梦中才能实现的无上功业,而且看着几人和皇帝刘询的关系,自己不仅不会被责罚,甚至会白白捡个侯爵当当,这一切都是拜眼前几人所赐,如何不让常惠拜谢,更重要的是,这个名叫白列的魂魄主动把肉身还给了自己,如果他依着瘦老头的话不离开,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常惠拜下去之后,这二人一鬼半天都没有动静,等到常惠小心翼翼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别人呢,而桌子上赫然摆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丹药,显然就是那个名叫白列的亡魂口中延年益寿的丹药了,突然,常惠觉得自己和乌孙国,西域联军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幸运到完完全全白捡便宜的人……
韩非和瘦老头打开地府通道,把白列送回到了地府,然后韩非施展了和从前酆都大帝相似的手段,把白列还有已经在庭院中的许平君亡魂都凝聚出了实体,许平君早就在丈夫刘询的口中知道了韩非这些人的身份,她的性情本就温良,和许负很对脾气,很快就和许负亲如姐妹,而白列回来先把自己替刘询打仗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到匈奴和西域未来不会再让刘询忧虑,许平君终于露出了来到地府之后最真心的笑容,然后白列又告诉许平君刘询已经准备为她报仇,许平君则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对韩非和瘦老头行了一礼,起身之后才说:“虽然病已和我至今都不知道各位为什么要如此大力的帮助我们夫妻,但是有一点我们知道,那就是你们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人,所以我恳求两位先生,不要让病已陷入无尽的复仇中,生死有命,虽然我的寿元不长,但是此生相遇病已已经无憾,不要让他再为了一个已经消亡的人再自我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