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书哈哈大笑,深感李相夷是他知己。
分宾主落座,互相寒暄一番后,李相夷向方尚书夫妻说明了笛飞声的身份,和自己兄弟今日的来意。
方何二人虽也对笛飞声跟李相夷的关系十分吃惊,不过经历过了知道李相夷身世之谜后,再知道他还有个大魔头哥哥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倒是对清远原来是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轩辕箫失踪的女儿颇感兴趣。
至于李相夷想求娶清远,二人倒是丝毫不意外。他们相依相伴多年,若互相没有那种心思倒也罢了,既然双方都有好感,走到一起岂非顺理成章。
方尚书捻着胡须问道:“原来李门主此次上京只是为求娶佳人而来?”他倒是听方多病说了清远逼死单孤刀后,险些被李相夷失手杀死,最后独自离去的事。
何堂主为这事还骂了李相夷整整三天。差点禁绝方多病再提李相夷的名头,更不要说让儿子正式拜师。既然他自己都说了,划清界限也无妨,那就划清界限,师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方尚书给何堂主分析利弊,说道是恐怕李相夷对清远先生拔剑相向,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世被人知晓连累到她,专门做给别人看的,何堂主才面色稍缓。
李相夷自然不会提轩辕家跟他们李家的恩怨,只说自己直到清远离开,才发现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又得知她对自己也有意,才询问了她的意见后,来请方尚书做这个大媒。
方尚书自然愿意成人之美,欣然应允。
一桩正事敲定,接着说另一桩正事,那便是方多病正式拜师的事情。
李相夷道:“方尚书如今已经知道我身份有些危险,仍旧决定让小宝正式拜师,就不怕被我连累吗?”
方尚书自嘲的一笑:“李门主的身份只要自己不说,谁能想得到?倒是我方家和天机山庄,恐怕是不能幸免,实不相瞒,监察司对单孤刀和万圣道已经监视好几年了,圣上恐怕对于小宝的身世也是心知肚明。李门主对收徒一事推三阻四,难道是怕被我们连累吗。”
李相夷哈哈一笑:“如此说道倒是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倒是好得很。”
方尚书趁机问道:“那轩辕箫是陛下心腹,难得清远先生为了李门主,连这都瞒住了家里。”他跟轩辕箫同朝为官多年,深知他脾性,实在很难相信他在明知李相夷身份的情况下,还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他。
李相夷微笑道:“我的身世自然是不能对轩辕统领隐瞒,否则岂非成了骗婚。”事实上,轩辕箫没得选择,李相夷对轩辕缙云有情意,是此事最好的结局。
方尚书大奇,轩辕箫竟然如此宝贝他这个女儿吗,竟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笛飞声开口道:“我觉得那密室可以让方尚书和轩辕箫去一观。”
李相夷有些迟疑,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凶险万分,原本依他的意思,那个秘密永远不让任何其他人知道是最好,何必又把方家、天机山庄和轩辕家拉进来。
笛飞声知他顾虑,说道:“反正这个徒弟一收,亲一结,他们两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还是让他们心里明白得更多些好。”
李相夷自然知道他说得在理,行吧,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当下也就同意下来。只是这俩个,一个是纯粹的文官,一个今天刚刚被废了武功,带着比带封磬两人更加累赘,好在如今知道那处的地形,可以预先就带上绳索,省的现找了。
两人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趁如今轩辕箫还是皇城司统领,没有来得及卸任 ,出入宫禁更加方便,干脆今晚连夜带他们去探秘。
方尚书深知,半夜进皇宫探秘,说明这个秘密定然是小不了。不过如今也是顾不得了,头顶上如今还悬着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剑呢,知不知道什么皇室秘辛分别不大。说不定此去能捏住皇室的什么把柄,关键时候还能救自己家一命也未可知。
趁着尚未宵禁,三人直接又去了轩辕府。
轩辕府上宴席还未散去,见笛李二人去而复返,还带了方尚书来,不禁错愕。都道这李相夷是老房子着火了,今天才露出结亲的意思,转眼就带着媒人上了门,竟连一晚都等不得了。
纪汉佛等人暗叹,门主这才是真正对清远神医上了心,若当年对乔姑娘也如此殷勤,怕不是孩子都好几个了,还有肖紫衿什么事。都是缘分啊!
李鸿飞戏谑的看着自己刚收的徒弟,笑眯眯的盘算,照这么发展,明年就能看到小主子啰!
清远脸红红的,小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就连轩辕箫错愕一下后,也是一副老怀宽慰的样子,看来李相夷对女儿着实有情意,倒也不怕女儿受委屈了。
见到众人表情,三人反应过来他们是会错了意,不过正好将错就错。
三人来得急,还没吃晚饭,轩辕箫忙吩咐厨下重新整治了好酒好菜上来。
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们被安排到客房休息。轩辕箫作为主人,亲自送方尚书出门。他们是官身,宵禁也禁不到他们身上去。
刚刚议定李相夷和轩辕缙云的亲事,李氏兄弟自然不方便住在轩辕府。他们在京城里自有住处,但非官身,虽然不怕遇上巡城官兵,但也是麻烦。所幸方府屋舍多,李相夷又是方尚书公子的师父,他两兄弟自然跟方尚书一起回方府。
方尚书位极人臣,又是皇帝亲信,轩辕统领未免太过殷勤了些,送个客竟然送了一两个时辰才回家,可能是两人顺便又谈了些别的事吧。
他们谈的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轩辕统领回家时脸色相当不好,而方尚书第二天连早朝都没去上,告了病。
同时还有一名工部的叫刘可和的官员也十分不对劲,当然,他官小职低,也没上朝的资格,当天也没告假,突然就没去上值。所幸也没什么要紧公务找他,倒也没耽误什么大事。
若只是不告假就没上值,也算不得什么不对劲,但这人却是守在皇帝御书房外,等下朝后,求见皇帝。
听说一个工部的小官求见自己,皇帝十分疑惑,他虽然勤政爱民,平易近人,但也不用事必躬亲,什么人都见。直到通传的内侍呈上一块特制的令牌,他才惊疑不定的叫了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