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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南北朝妖颜权臣高澄书 > 第404章 北斗起誓攻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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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士卒喧哗,侯景王伟等又怎会不知,这分明是稀粥难果腹所引发的骚动。

侯景便率众疾趋廪食处,果断下令:“把叫嚷得最凶的人给拖出来,就地处决!”

随他亲兵扑上前去,骚动的人群未及反应,已有七八个起哄较大声的士卒被拖出队列。

刀光闪过,当场横尸于地。

“看清楚了,这就是扰乱军心的下场!”众人见状,都吓得不敢再有任何言状。

侯景皮靴碾过地上血渍来回,大声宣言:

“梁主的粮船已至大江,不日入淮,这几日有什么吃什么不得挑剔。

若再叫我听闻有人说出半句惑乱军心之言,其队主连坐论死......”

说罢,引着亲卫归帐而去。

王伟沉声:“粮草尚无消息,几万大军也不一定都愿追随主上南渡,为今之计,唯有破釜沉舟,与高岳决一死战。”

侯景捏紧了拳头,突闻信兵急声急气:“急报——北岸慕容绍宗率大军欲渡涡河,东面斥候来报,亦有敌军渡河,乃两路夹击之势,请主上速断!”

侯景骤然起身,自问:“慕容绍宗在正北?!”

随即抬首:“速探,东面来者何人?”

待信兵出帐,立刻吩咐王伟。

“速聚各将......”

不久侯景亲率大军沿涡河南岸布盾兵防御,再配弓弩、长戟等列出长蛇阵,准备阻截敌军主力渡过涡水。

当主阵已成,就听斥候来报:

“禀主上,东面敌军应当是趁夜渡河的,今晨才发现他们伏与营垒五里之外,探明乃是刘丰领的几个年轻小将率约五千精骑,好像就有斛律光。”

侯景有些犹豫,毕竟五千重骑兵渡河而来不容小觑。

可北岸却是慕容绍宗主力,若分重兵去对付那五里外的敌骑,只怕绍宗就会趁机率主力渡河。

他还不想就此南奔,毕竟数万众,一无船只可载,二真的南渡,就此完全失去筹码。

沉声与王伟道:“不待我主动出击,就不得不破釜沉舟了......”

王伟略微思量,说道:“这五千骑渡河而来,看似孤军深入,实则暗藏杀机。

一有引诱之嫌,若分出重兵,应对北岸大军恐有不济。

若置之不理,他们又会夹击之来,更无后路可退!可又必须破除才行!”

侯景微微蹙眉,旋即问道诸将:“谁可率五千兵马,前去破东南敌贼?!”

司马世云听了眼眸一转,急急说道:“主上,世云愿领部曲前往!”

侯景看向他,眼底散出一丝疑虑,毕竟他非武将并不善战,此次为何会突然自请?

可他是当初投靠自己的主力,所领部曲甚众,稍微思索,看向宋子仙:

“世云,你领的多是步兵,恐有不济,子仙就由你领三千精骑与世云一道前去破敌,由你作前锋,他们不是伺机而动吗?那你来个主动出击。

世云你就领步兵后继......”

宋子仙率先应诺

司马世云却是微愣,但此时本就心底慌慌,也不敢表现出不满,只好应诺。

“田迁,斛律明月那小子箭术了得,你跟过去,务必保护好世云!”

司马世云更加疑惑,但也没有多说,只想:待上了战场,等宋子仙与刘丰部接战,正好借机除掉田迁,届时倒戈不迟。

慕容绍宗大军与侯景大军隔河相望。

绍宗由盾兵重重护卫,亲自临河岸,高举赦令朗声:“此乃天子赦令!”

对岸侯景以及诸将都无比愕然他的举动。

只听他已当众大声宣读:

“侯景悖逆,挟河南用兵自重,胁诸将以为己用。

朕深知诸卿本怀忠义,不过迫于贼势。今特颁恩赦,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若阵前立功,与王师将士同享恩赏!能斩侯景首级者,不论出身,即授开国县侯之爵,世袭罔替!”

卷回诏书,绍宗目光如炬扫视南岸:

“侯景!尔军中粮尽援绝,何苦作困兽犹斗,念及数万将士性命,我最后劝尔最后一句,若肯自缚请罪,尚可求天子开恩!难道要这万千儿郎,都为尔一人野心陪葬不成?”

此言一出,侯景军中一片骚动。

侯景千想万想,没想到慕容绍宗来这一套。

更疑惑慕容绍宗怎会对自己的军粮虚实了如指掌。

思绪一闪,只怕是早有细作,或有人生了叛心......

侧耳只听军中哗然。

“原来梁军根本没有送粮过来......”

“难道打到最后,我们都要南渡不成?我不想去!”

“对面说得对,不能随侯景赴死......”

两军对阵之际,面对这军心浮动,若是以杀止叛,只怕会众叛亲离。

不及多想,立刻高声说道:“汝等家属,皆被高澄所杀,万不可信慕容绍宗挑拨之计,若然叛我而去,也只会死于高澄之手。”

侯景军中骚动愈甚,有信侯景的,也有信绍宗的,但都还是踌躇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见此情景,慕容绍宗忽地翻身下马,再奔前奔出几步,靴履没过刺骨河水,忽的单膝跪地。

摘下铁面胄,解开发带,任长发在朔风中狂舞。

他举臂指向北斗方向:“皇天在上,我慕容绍宗,以北斗起誓!汝辈家属亲族俱全,莫要信侯景妄言,若就此肯归,一切官勋如旧!”

话音未落,暴显已策马出阵,高声应和:“慕容行台所言句句属实,我亲自到邺城所见,不要再受侯景蒙蔽了!”

侯景麾下所有北地军将,无不生了归北之心。

“隐去军士名讳,诵家书!”慕容绍宗一声令下。

马上令官高举文卷,面对岸高声朗声诵读。

“上党郡,父王寿寄书:吾儿何时归?汝母病笃,日夜盼汝。”

“河东傅氏致夫君:寒冬至,新衣已成,旧衣可还温暖?早归!”

“妻刘奚君泣告:稚子三岁,已识唤父。灶前粟米乃大将军所赐,惟愿君早归!”

......

一封封简短的家书,字字乡音,在凛冽朔风中回荡。

每诵一句,是比箭还快,刃还利的攻心之器直透每人肺腑。

侯景军阵早已骚动不堪,呜咽四起。

对应者再也忍不住悲泣,不管会不会水,不管寒天彻骨,争相往北岸奔赴。

会水的抱着木盾泅渡,不通水性的直接跳入刺骨涡流......

最开始侯景犹自下令:

“叛者格杀!”

“都不要信,你们不要信.....”

可随着一个人,两个人,一众人,只如决堤,再也杀不完,也控不住。

慕容绍宗见敌军阵脚大乱,立即下令:“点狼烟引军合击,北岸将士们,全军登船,弓弩手压阵,步卒衔枚疾进,一击溃敌......”

王伟急扯侯景马缰:“主上军心已溃,不可恋战,再不退,恐为绍宗所擒!”

侯景环顾四野,见士卒争赴涡水,战意尽失,只得咬牙挥鞭:“鸣金收兵,往东南合军突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