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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忆典是在一顿颠簸中醒来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陆瑾延的马车。

脑子转了转,昨晚的记忆刚理清一缕她就赶紧坐起身准备朝他诉苦。

“该死陆瑾延,你都不知道昨晚李——”

“我替你教训过他了,绝对没有手软”

陆瑾延知道她要告状,赶紧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陈忆典满意的咯咯笑两声,拉过陆瑾延的手臂摆了摆。

“人家就知道,延哥哥对我最好了~”

她夹着嗓子撒娇,尖细的声音听得陆瑾延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陈忆典却乐在其中,直到额头上的大包不小心撞到陆瑾延结实的胸膛,她才龇牙咧嘴的收回身子。

“疼死我了,这么大个包,你看到肯定都会吓一跳”

她摸也不敢摸,心里把李肆煊骂了千百遍。

陆瑾延抬手想解开眼上的素绢。

“都施针三次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哎不行,还是等回皇城让太医瞧好了再说,免得强光伤了眼睛”

陈忆典赶紧拦住他,比起自己这个包,还是他的眼睛宝贝些。

陆瑾延勾了勾唇,听到身旁细碎的衣襟摩擦声,像是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点点,等我眼睛恢复正常了,我要看着你的眼睛和你……”

“和我什么?”

陈忆典心思还在自己的大包上面。

陆瑾延没答,只将手悄悄绕到她腰侧,轻轻一揽。

陈忆典瞬间明白过来,又羞又恼,拍开他的手。

“死淫虫”

陆瑾延笑出声来,他知道陈忆典每次嘴上不遮掩,其实真到了帐内枕畔,也是羞涩可怜得很。

“点点,我们会有一辈子的”

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这是一句早已在他心中镌刻了千万次的誓言,即便现在他们没有成亲,但在他心里她就是自己唯一的妻子。

陈忆典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说得还这么深情。

她指尖微微蜷起,一下给她搞得不知如何接话。

毕竟她其实也没那么相信什么一辈子的话,毕竟在她看来,哪怕两人七八十岁了,若觉得不痛快了,也该有洒脱分离的勇气。

何况他们现在正年轻气盛,未来的变数未知,爱不爱的哪怕下一秒都不能完全保证,更别说一辈子。

“点点?”

察觉到她的沉默,陆瑾延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减浅了几分,握住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那加大的力道并不疼,却清晰地透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陈忆典骤然回神,瞥见他脸上的不安,她心里轻轻软了一下。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去,管他呢,一辈子究竟有多长谁也说不准,还是活在当下最重要。

她笑了笑,反手与他十指交握,让两人掌心的温度汇合。

“当然了,不抛弃不放弃,我们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革命情谊!”

爱不爱的先不说,陈忆典觉得至少在人品上她是完全可以信赖陆瑾延的。

陆瑾延虽然没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听着似乎也是他想听的答案,他浅露笑意。

陈忆典虽然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但她相信自己的心,她知道陆瑾延在她心中有多重要,那大概是她可以放心大胆做自己的底气。

她安心的靠在他肩膀上,做雄鹰般的女人太累了,当个小小的弱鸡也挺好的。

………

“东西都拿到了?”

清脆落子声刺破棋室的寂静,一颗白玉棋子稳稳落在棋盘星位,原本胶着的困局瞬间被盘活。

陈忆源指尖还沾着棋身的微凉,目光却未离开纵横交错的棋路,她正与自己对弈,黑白之间藏着无人看懂的筹谋。

“公主,万一被人发现……”

女官的声音带着迟疑,双手捧着个乌木盒,盒面雕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她轻轻掀开盒盖,几片干枯的白色花瓣静静躺着,像被揉碎的雪。

陈忆源伸手捻起一片,手腕微抬。

日光透过窗棂洒在花瓣上,原本素白的瓣面竟缓缓透出妖异的绯红,如凝血般渗进纹路里。

“怕什么,这东西一时也要不了他的命,他最后只会死在自己手里”

花瓣纹路里蓄满了如暗渊毒瘴般的毒素,花蕊中还藏着细如粉尘的毒腺。

她手中拿着的,是陈国独有的鬼蔷薇。

这种花需依托于深山幽谷里的黑皮釉的尸体而存活,黑皮釉死后其尸身会快速发酵出毒性更烈的“腐骨毒”,成为能孕育鬼蔷薇的毒源。

此前,陈忆源已暗地里从太医院弄来了陆赋的脉案,知晓他是畏寒体质,而鬼蔷薇的毒恰好只对这类体质起效,她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她将鬼蔷薇花瓣混在普通蔷薇花中,再缝进香囊送给陆瑾谰。

陆瑾谰每日随身携带,且常与陆赋共处回禀政务,香囊中的毒素便会不知不觉嵌入陆赋体内,悄无声息侵入他的神经。

初时并无明显异状,久了便会像有细虫往脑子里爬,让人逐渐烦躁、恍惚,显露出精神失常的征兆。

陆赋若因难以忍受精神混乱服用安神汤,只会加速毒发。

安神汤中含有的白芍,会与鬼蔷薇的毒瘴发生剧烈反应,不仅无法缓解症状,反而会成为毒瘴的催化剂,让精神失常的情况成倍加重,还会催生出更逼真的臆想,使他彻底分不清现实。

届时即便陆赋察觉身体异常,也只会疑心是身边人在饮食中动手脚,一个命不久已之人,再如何不过是垂死挣扎。

陈忆源眼神里都是寒凉,她知道陆赋本就是个阴鸷歹毒之人,这毒药也不过是拆穿他伪装、让他暴露本性的引子罢了。

只有等陆赋心智失常,彻底沦为昏君,陆瑾谰才能名正言顺地把权力攥在手里,她这盘棋才算没白下。

“你……”

她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陆瑾谰立在门口,玄色朝服的衣摆还带着风,神情沉得像压了层寒霜。

女官也是一惊,忌惮又担忧的皱了皱眉,她目光掠了眼门口,眼底凝结出恶意。

陈忆源却没半分慌乱,依旧不紧不慢地将花瓣塞进锦色香囊里,指尖抚平囊口的褶皱,才抬眼对女官淡声道。

“你先下去吧”

女官顾虑地看了眼陈忆源,眼神流转片刻才退了下去。

陆瑾谰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惊怒,大步上前一把紧握住陈忆源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颤。

“你竟然敢谋害我父皇?”

难怪呢,他说她怎么会突然转性了,竟会亲自给自己缝了香囊,他还高兴得每天戴在身上。

陈忆源手腕被攥得发疼却没挣扎,只抬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坦然。

虽然一开始瞒着,但她今日原本也是要告诉陆瑾谰此事的,陆赋的病越发严重他必定会起疑,她也得让陆瑾谰自己留神才行。

她语气平缓,波澜不惊。

“你如今颇具治国理政之能,也受百姓拥戴,你父皇自然也该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