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前面合了一章大章,没看的兄弟可以刷新一下,重新看)
......
微风不燥。
碧蓝的幕布上,挂着一朵朵羊脂玉,悠闲飘动。
风掠过的刹那,连阳光都染上了剔透的质感。
苍莽古树随风摇曳,吹动着祈福的红色飘带。
祥和、美好...
诸葛亮盘膝坐于棋盘一侧,与老师对立而坐。
“孔明,可愿与老师对弈一番?”
“固所愿不敢请耳。”诸葛亮抬手作揖,微微躬身以示尊重。
越看,他是越喜欢这孩子。
“嗡~”
一阵嗡鸣声起,眼前的画面一转。
碧蓝的幕布被换成了群星璀璨的星空。
群星闪耀间,二人好似进入了璀璨银河中,虚空中一条条丝线闪烁着光亮,相互叠加交织在一起,编成了一张巨大的棋盘。
“孔明,且看好。”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他抬手,食指中指重叠在一起,指间仿佛多了一枚无形的棋子。
“嗡!”
一颗闪耀的星辰带着绚烂的甩尾从浩瀚的星空中径直落下。
“砰。”
以天作棋盘,以星作棋子!
诸葛亮眼睛微亮,抬手落子间,一颗星辰骤然坠落,化作棋子落在虚空棋盘上。
一黑一白,截然不同。
在他们俩人对弈之时,瀛洲仙山外,一艘庞大的舰船正在缓缓驶来。
行驶的方向,赫然正是瀛洲仙山所处位置。
甲板上,一身披冕服的青年傲然站立,呼啸的海风吹得他的衣袍呼呼作响,被发带束起的长发随风摆动,耳旁垂落的长发被吹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只见其青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硬朗的五官极具英气。
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句,好一个翩翩公子。
“弓,还有多远?”他开口。
站在其身后的一黑衣男子当即恭敬回应:“回公子,应该不远了。”
“嗯?”青年回头。
黑衣男子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抱拳说道:“公子,瀛洲仙山飘忽不定,属下只能大概确定方位。”
说着,他顿了下,“瀛洲仙山是稷下学宫所属,如果稷下学宫当代祭酒不想让我们见到的话,恐怕我们穷其一生都无法抵达瀛洲仙山。”
青年回头,望向一马平川的浩瀚大海,“大争之世已到,稷下学宫不可能永远置之度外,本公子相信一定会抵达瀛洲仙山。”
他目光坚毅,闪烁着光亮。
黑衣男子心里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还有一句话,青年没有说出口。
如若此次找不到瀛洲仙山,稷下学宫不愿成为他登临王位、一统天下的助力,待他君临天下之时,稷下学宫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敌人,一种是朋友。
这便是他的道!
海外何其之大,大海何其之浩瀚。
要想找到一座屹立于海外的岛屿,其难度之高,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找到。
舰船破开海浪,继续朝着前方行驶。
这艘舰船似乎寓意着他的道,即使前方荆棘满布,依旧勇往无前,而无半点后退之意。
——
虚无银河之中,天作的棋盘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棋子。
黑白二色,泾渭分明。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的话,就会发现黑子已经将白子逼入死地。
诸葛亮望着眼前棋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再反观老师,嘴角含笑,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催促。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老师的话音在耳畔响起。
诸葛亮嘴唇微动,下意识跟着喃呢:“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忽而,他神情一振,双目死死盯着棋局,眼底骤然亮起一抹精光。
他抬手,群星之中,一颗星辰骤然大放光芒。
落!
急速降落的星辰在虚无的夜空中摩擦,带起绚烂而美丽的甩尾。
当星辰落在棋盘上时,化作了一颗白色棋子。
看见这枚棋子的落下,爽朗的大笑响彻整片虚无空间。
“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好啊!”
眼前的画面骤然一转,突然脱离黑暗,刺目的强光让诸葛亮下意识眯眼。
“道祖曾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闻声,诸葛亮心头一震,抬眸望向老师。
“阴阳消长决定五行盛衰,五行相生相克,无行则滞,过行则亢。”
老师的目光看去,与诸葛亮对视在一起。
“孔明。”
“老师。”
诸葛亮恭敬回应。
老师看着眼前少年郎,嘴角含笑。
“世间事物常向相反方向变化,如盛极而衰,福祸相依......”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夏日炽烈必转秋凉,冬雪寒冽必孕春柔,王朝鼎盛时必有衰微之兆,人身康泰时,每藏疾病之萌,此非天地刻意为难,乃物壮则老之天道法则,极盛之处,反近衰门......”
“阴阳如影随形,淬火之钢过刚易折,酿酒之米过熟易腐,唯有明白曲则全,枉则直,方能在巅峰处之收敛,低谷时见转机,欲悟此道,当修观复之功,每日于静处反观自心,看念头生灭如潮起潮落,不执着于乐,则苦自淡,不抗拒于忧,则喜自生......”
“遇福时如手持烛火,知风来必摇而不狂喜,遇祸时如履薄冰,知冰下有泉而不深惧......”
“唯有在变动中守住清净本心,方能见反中之正,知动中之常......”
“于动中守静,便知盛极而衰是天道的调养,福祸相依是命运的雕琢,一切变化皆是道的自然流转......”
看着陷入顿悟的诸葛亮,邹衍眼里露出惊艳之色。
“罢了罢了...”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能悟多少,且看你自身的机缘了...”
他起身,转身离开。
留下诸葛亮一人独坐于山巅之上。
走在下山的半途中,他忽然脸色一变,握紧拳头,仰天长啸:“天杀的!究竟是何老贼竟捷足先登,老夫的徒儿啊!”
邹衍痛心,心都在滴血。
如果这一幕被姜乘风看见的话,定然会震撼得不知所言。
这可是老师啊!
阴阳家的开创者!
当代稷下学宫祭酒!
站在巅峰的绝巅实力,与亚圣为好友的恐怖人脉。
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竟然能令老师如此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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