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满脸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温柠进入净善宫后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越想越觉得温柠的行为充满了深意和心机。
温柠巧妙地利用了自己留在吊坠中的力量,将纳西妲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晓。
这样一来,旅行者和纳西妲之间必然会产生猜疑和隔阂。
而温柠自己所说的那些违心的话,如果流浪者和年年真的相信了,那么... ...
纳西妲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就在她即将被恐惧淹没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不对!”她喃喃自语道,“古辛肯定笃定流浪者和年年会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这个想法让纳西妲如醍醐灌顶,她意识到温柠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抬起头,目光与年年交汇。
纳西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她缓缓说道:“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我会做出弥补。请让我看看古辛的状况吧。”
(其实,温柠才没有想那多,她只是想用违心话让流浪者对自己失望,从而不再关注自己。)
年年双手叉腰,一脸怒容地瞪着小吉祥草王。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信任:“小吉祥草王,你别再假惺惺地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了!”
“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纳西妲见状,意识到在年年这里是无法说通了,于是她的目光转向了空和派蒙所在的位置,试图从他们那里找到突破口。
她看着空,诚恳地说道:“旅行者,你应该也明白。”
“古辛可是魔神,只有同样身为魔神的我,才有可能了解她的真实状况。”
空听到纳西妲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动摇。
他觉得纳西妲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正准备开口劝说一下年年,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年年突然伸手,毫不犹豫地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一把扯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紧接着,他像是发泄般地将吊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喂!风精灵!你这是来真的啊!”
随着吊坠落地,一个灵魂体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个身影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
而当流浪者看到多托雷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既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多托雷!”
多托雷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他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像是风中残烛。
他的声音也同样轻飘飘的,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聊和厌倦:“斯卡拉姆齐,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呢?”
派蒙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不解地问道:“额?”
“不应该除了我们没有人还知道散兵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个... ...”
她的话语在中途戛然而止,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状况。
纳西妲凝视着地上的吊坠碎片,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是风神的空间隔绝了这位多托雷和提瓦特的联系。”
“再加上他本身就已经是灵体,所以才没有受到世界树的影响。”
她的推测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年年则在一旁艰难地拉着流浪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流浪者将面前的灵体多托雷直接挫骨扬灰。
“等等流浪者,巴巴托斯说过他会交给你处置,但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的他的学识来救柠柠啊!”
听到年年说的话,流浪者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
年年见流浪者冷静下来,便松开了流浪者的衣袖。
他趾高气扬的说道:“喂!多托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怎么治疗温柠手腕上的伤!”
“不要再和我说不知道了,虽然那伤是你直接造成的。”
“就算武器不是你准备的,但也是你其他的切片做的,你一定有办法。”
多托雷双手摊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问我再多便也是一样的答案。”
“深渊的力量很神秘,我们一直都处于研究阶段,温柠小姐是第一个被实验的对象。”
“不过,如果是温柠小姐的话,风精灵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救她的办法吗?难道... ...”
年年连忙打断多托雷说话,他转头看着流浪者说道:“够了!流浪者上吧!他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交给你出气了。”
“反正吊坠碎了,他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听到年年这个样说,多托雷明显慌了,他皱起眉往日的镇定早就抛掷九霄云外。
“不,巴巴托斯不是教给你方法了吗!”
“他不是叫你去帮我夺一个切片的身体吗,你怎么敢... ...”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来吗!”
年年明显有些慌张,他飞到流浪者的帽子上,说道:“喂,给你报仇的机会,你不要了?”
“这个可是你大舅哥给你的见面礼,不喜欢吗?”
流浪者冷哼一声,那颗铃铛随即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喜欢?我求之不得!”
“都怪小吉祥草王,让我失去了将你那些切片千刀万剐的机会。”
“年年说你最多三个小时会消散,也就是说我能揍你三个小时!”
说着,流浪者轻轻放下温柠。
就在这时候,温柠唯二在身上的武器都飞到了流浪者的面前。
逐风枪自动变为的风之鞭,他将多托雷捆的死死的,握柄的那一头落在了流浪者的左手上。
清澜剑则是一直伴在流浪者的右侧,它也想像逐风枪一样被流浪者握着,可那铃铛挡住了它的路。
见状,流浪者将铃铛收了起来,直接握住清澜剑的剑柄。
“你们想替温柠出气,好我满足你们!”
说着,流浪者用逐风枪拽着多托雷,右手握着清澜剑,向着净善宫外面走去。
净善宫外的月辉冷得像冰,风掠过长阶,卷起碎叶与残屑。
流浪者拖着那团虚影,像拖一条死狗。
逐风枪化作的风鞭勒进多托雷的魂体,每一次收紧都迸出幽绿的火光,那是灵魂被灼烧的哀嚎。
“三个小时。”流浪者轻声重复,嗓音里带着笑,却冷得叫人发抖,“够我把你拆成三百六十份,再重新拼回去三百六十次。”
他抬手,清澜剑横斩。
剑锋划过多托雷的左臂,没有血,只有碎裂的魂光如星屑飞散。
灵魂没有痛觉,但多托雷的惨叫仍撕破夜空。
“这一剑,替她讨利息。”
流浪者手腕一转,剑尖挑起那截断臂的魂片,风鞭骤然收紧,将其绞成齑粉。
齑粉被风卷着,在多托雷面前缓缓飘散,像一场无声的嘲讽。
多托雷踉跄后退,魂体边缘已经开始透明。
他试图用学者的傲慢掩饰恐惧:“斯卡拉姆齐,你杀不死一个概念。”
“那就杀到你连‘概念’都记不清。”
流浪者打了个响指。
风鞭松开一瞬,多托雷刚要逃,逐风枪“咔”地一声分裂成七道锁链,分别钉住他的四肢、躯干与咽喉。
流浪者将手中的清澜剑抛开,换出了自己新获得的铃铛。
铃铛骤然震颤,发出尖锐的风刃。
直接削去多托雷的半边魂体。
没有飞溅,没有流血,只有无声的湮灭。
多托雷的尖叫声渐渐嘶哑,最终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的魂体已经透明得像一层雾,却仍被锁链固定在原地,无法消散。
“还剩两小时五十七分钟。”流浪者低头,像在确认时间,又像在确认什么别的东西,“放心,我会很慢。”
对了净善宫内的人来说三小时转瞬即逝,但对于多托雷来说这三小时如同一生那么漫长。
风停了。
流浪者站在长阶尽头,背对着净善宫,像背对着一段无法已经逝去的过去。
铃铛在他掌心安静地躺着,终于发出第一声清脆的响。
“【散兵】这个称号彻底结束了。”
这一次,铃铛回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