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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粥香里的青春芳华——记猎鹰小队女兵的冬日暖歌

腊月的风像刀子,刮过蜂巢周边的老巷时,总带着呜咽似的声响。刘翠花裹紧了打满补丁的棉袄,缩着脖子往街口的老槐树下望——那里,每天清晨都会升起一缕熟悉的炊烟,一口大铁锅咕嘟咕嘟地煮着热粥,蒸腾的白气里,总站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姑娘。

领头的那个叫林薇,眉眼弯弯,笑起来像春日里刚化冻的溪水。她是猎鹰小队的队长,也是蜂巢周边百姓心里最亲的“女娃子”。

鹅毛大雪在北风的裹挟下,如脱缰野马般在蜂巢周边的街市上肆虐了整整十五天。这百年难遇的雪灾,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的一场无情洗礼,将往日的喧嚣与生机深深地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

田野里,原本应该孕育着希望的庄稼,此刻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变成了一个个坚硬冰冷的冰疙瘩,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雪灾的残酷。街市上,几家粮铺的门板早早地就被贴上了“今日粮尽,明日请早”的红纸,那墨迹在惨白的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人们生存希望的一种嘲讽。

刘翠花的心情,比这寒冷的雪夜还要冰凉。她怀里的小孙子明明,饿得已经哭不出声来,那哭声微弱得像只受伤的小猫,一声声地揪着她的心。她紧紧地搂着小孙子,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温暖。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家里最后半袋玉米面已经见底,她不得不冒着严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里艰难跋涉了三里地,只为了能给小孙子换来一口吃的。

当她终于赶到粮铺时,却看到了眼前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以及粮铺门前那张冰冷的告示。她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这漫长的等待和渺茫的希望,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刘翠花抱着瑟瑟发抖的明明,蹲在粮铺墙角背风处,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绝望像这漫天大雪,将她紧紧包裹,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她不敢想下去。

“大娘,到这边来,我们这里有热粥!”

一声清脆的女声,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一缕阳光,突然在风雪中响起。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和力量,驱散了刘翠花心头的寒意。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只见街口那棵平日里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此刻支起了一个醒目的绿色帐篷。帐篷的一角,一面有些褪色的红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上面用金黄的丝线绣着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猎鹰小队”。

几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姑娘,正冒着风雪,用铁锹奋力铲开帐篷周围的积雪,开辟出一条通路。她们的脸颊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寒风中,但动作却麻利而坚定。

帐篷门口,一个身影正忙碌着。那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兵,剪着利落的短发,额前的碎发被锅里冒出的蒸汽氤氲得有些湿润。她正手持一个巨大的木勺,在一口黝黑的行军锅里用力搅动着,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带着淡淡麦香的热气。蒸汽模糊了她的容颜,却唯独没有遮住她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明亮而充满神采的眼睛啊,像雪夜里最亮的星,闪烁着坚定、温柔与希望的光芒。

刘翠花看得有些呆了。

“大娘,快过来吧,粥快好了!”那女兵,也就是林薇,看到了角落里的刘翠花和孩子,又扬声喊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关切。

刘翠花如梦初醒,连忙抱紧怀里的明明,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温暖的绿色帐篷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从绝望通往希望的桥梁上。

“同志,这……这粥……”刘翠花走到帐篷边,有些迟疑,声音也因激动和寒冷而颤抖。

“大娘,您别客气!这粥是给大家准备的,快趁热喝一碗暖暖身子。”林薇舀起一勺滚烫的米粥,小心地倒入一个粗瓷碗中,又从旁边一个保温桶里夹了一小撮咸菜放进去,然后将碗递到刘翠花手中,“小心烫。”

碗很烫,烫得刘翠花的手指微微发麻,但这股暖意却顺着指尖,一直暖到了心底。她颤抖着接过碗,顾不上自己,先凑到明明嘴边。

“明明,乖,喝口热粥,就不饿了……”

明明似乎闻到了香味,哭声渐渐小了,小嘴本能地凑近碗沿,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温热的米粥滑入喉咙,带来久违的暖意和慰藉,孩子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安稳的神情。

刘翠花看着孙子,眼眶一热,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是感动的泪,是带着希望的泪。她抬起头,看向林薇,哽咽着说:“闺女……谢谢你们……真是谢谢你们啊……”

林薇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风雪中如同绽放的梅花,清丽而坚韧。“大娘,您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雪灾无情人有情,我们猎鹰小队就是来和大家一起共渡难关的。”她说着,又拿起另一个碗,开始为下一个排队的乡亲盛粥。

帐篷外,闻讯而来的乡亲们渐渐多了起来,排起了一条长队。但这条队伍,没有了粮铺前的焦虑和绝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安心和感激。女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的盛粥,有的递咸菜,有的则负责维持秩序,还不忘叮嘱大家:“慢点,小心烫着!”

绿色的帐篷,像一座温暖的灯塔,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为饥寒交迫的人们指引着方向,送去了最实在的温暖。那面褪色的红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会在一起!

刘翠花抱着明明,捧着那碗尚有余温的粥,站在帐篷不远处。看着女兵们忙碌的身影,看着那面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的红旗,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这个雪夜虽然寒冷,但因为有了这群可爱的姑娘,有了这个温暖的粥棚,再大的雪灾,他们也一定能挺过去。

热粥暖了胃,更暖了心。雪依旧在下,但蜂巢街市的这个角落,却因为“猎鹰小队”的到来,充满了春天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