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临那股不要脸的劲头儿,苏菀都无法。
被缠得实在不行了,只能故技重施,继续哄骗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皇上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的哪里能好,皇上且再等几日。”
知道被婉拒了,赵君临只能和衣躺下。
春日里,万物复苏。人的心思也格外活跃,总是情不自禁地春心萌动。
他躺在榻上,反反复复睡不着。
怎么也猜不到苏菀心里想什么,她明明也对自己动了情的,为什么要一再拒绝呢。
女人想要的,世俗的东西,他都能给。
她究竟为什么,不肯答应自己呢。她在纠结什么呢。
赵君临百思不得其解。
他闭着眼睛,反复思量着,要是自己霸王强上弓,结果会怎样呢?
苏菀再生气,应该也不至于一直不理自己。
只要开了头,就会有第二次,往后自己是不是就能天天有了。
正想的出神,一抬眼,苏菀竟睡着了。
赵君临真憋出内伤了,他不忍心将苏菀弄醒。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外面草木间,时不时传来鸟兽窸窣的走动声。
在这个春天的夜晚,一切都那么美好。身边睡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只是美中不足,是他要被迫当和尚。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快到天亮时,他才总算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足有一竿高了。
正睡眼惺忪,苏菀用竹碟子盛来了一盘荠菜炒鸟蛋。闻起来就香喷喷的。
赵君临一下子坐起身来:“哇,阿菀,你真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在这山窝子,都能让朕吃得这般好。”
苏菀唇角轻轻翘起,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皇上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以前,可没见你这般轻浮。”
“轻浮吗?”赵君临摸摸鼻子:“那你们女孩子是更喜欢深沉的男人?”
“那朕就深沉一点。”
说着赵君临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起来。
苏菀忍不住莞尔:“其实皇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以前你那般喜怒无常,我看了反而害怕。”
赵君临探究地看向她,他好像也没有喜怒无常啊。
“阿菀,你怕过朕。”
“伴君如伴虎。我当然怕过你。”
赵君临不信地看看她:“你以前,在朕面前,就全无恭敬。”
“这逃难路上,不知道甩了朕多少白眼。朕可不信。”
“万岁爷,该洗漱了。”苏菀心虚地忙去端水。
她当时她气不过,甩白眼都是轻的了。那一路,她是真想骂死他啊了。
等知道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时,反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了一世,赵君临还宿命般记挂着前世的自己,她知道了因由,非但不开心,反而挺沉重的。
这旧债未清,又添新债。可如何是好啊!
吃完了早饭,两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这天,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天气暖洋洋的,甚至有点夏天的感觉。
山坳里零零散散的,野生的桃花,杏花,梨花,全都盛开了。云蒸霞蔚,仿若仙境一般。
一路上,两人光顾着赏玩了,一上午只打到了一只野兔。
赵君临还想继续打猎,苏菀想了想叫停了他:“一只山兔,再添些野菜,干果,应该足够吃了。”
“春天动物繁衍,我们打猎还是不要太频繁。”
赵君临明白这个理:“可不打猎,我们吃什么。”
苏菀笑笑:“我可以再去抓鱼啊。”
“这野生的鱼,虽然刺多,味道确实是鲜美。对皇上养伤,也很有好处。”
赵君临还回味着鱼汤的味道:“那就抓活的。”
“我们放竹桶里养着。这样想吃了,就能抓一只杀了吃。也不用天天去打猎了。”
苏菀也觉得是个好主意:“那今日我就多抓些。”
两人回了小院,又开始一起忙碌。
照旧是赵君临负责宰杀清洗,苏菀负责烹饪。
剥好的兔子皮,已经攒了八张了。
赵君临将兔皮晾在太阳下,喜滋滋地向苏菀邀着功:
“再过些日子,就能给你一个小毯子了。”
山里面什么都是好东西,就连野鸡的毛,两人都舍不得扔。全都晒好了,收拾到了洞府里面。
吃饱喝足,人懒洋洋的。
赵君临躺在简易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大太阳。
暖风和煦,吹得他更是昏昏欲睡。他一搭没一搭的,同苏菀说着话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他昨夜睡得不好,醒来时,太阳早已过日中。
他喊了几声,苏菀没在院里,洞府里也没有。
再看看,少了一只木盆,就知道她是去抓鱼去了。
这山谷里,没有什么大的野兽。但赵君临还是有些不放心,忙穿好衣服,往河边走去。
河水渐宽渐深,走到一处坡地。
正准备继续走,赵君临突然就呆住了。
白粼粼的河水中央,一个美人正在戏水。她就像游鱼一般,在水中时而跃起,时而不见,翻转跳跃。
在这寂静山谷,不像是人,更像是山精水怪。偏偏美的不可方物。
水珠四射,在阳光的辉映下,那洁白的身躯,如同明月般的皎洁,耀眼。身上的每一处都美得让人窒息。
他看得呆住,不得不感慨于造物主的神奇。怎么会有人美成这个样子呢。太不真实了。
赵君临被晃的失了神。满脑子都是我靠,我靠。
此情此景,似乎有点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他能确定,不是在他春猎的地方,那是在什么地方。是梦中吗?
头脑还没想明白,他就已晕晕乎乎地脱下衣服,鞋子,淌进了水里。
“阿菀,朕来了。”
他心如擂鼓,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又怕惊动了嬉戏的美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游过去的。
春天的河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凉,体感很是舒服。
听到响声,苏菀惊诧地回过头来。
她带着三分惊讶,三分羞涩,三分的无措,猛地扎进了水中。
水里是苏菀的舒适区。
她滑不溜秋,灵活的跟鱼儿一样,赵君临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她抓到。
他整以待暇地看着深水处的苏菀,干脆洗起澡来。
一边洗,还一边唱起歌来,唱的是北境那边带颜色的小歌。听得苏菀都替他臊得慌。他在军营时,就学了这些?
还是个皇子呢,咋这样呢.......
洗好了澡,赵君临又在水里游了两圈,看苏菀还待在深水处不过来。
他等得有点急了,突然间两腿一蹬,沉进水里,喊了一嗓子:“救命啊。”
眼见水面冒起泡来,半天都没人。苏菀也顾不上是不是有诈了,赶紧往他落水的地方游去。
好容易将他拖上岸。刚准备找个地方,将他安置下来。
赵君临猛地眼睛一睁,哈哈一笑,抱住苏菀纤细的腰肢:“抓住你了。”
“美人鱼,朕看你往哪里逃。”
苏菀又羞又气:“皇上,快放开我。”
“我生气了。你耍诈。”
“朕没有。朕刚刚的确是脚抽筋了。”
“那你不能恩将仇报。这么欺负我。”
“朕没有欺负你,朕只是喜欢你。”
赵君临满脸地促狭,两只眼睛都快粘在了她身上,就像看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猫。
苏菀抱着胸,急得不行:“皇上,容我起来擦擦身。”
赵君临这才将她松开,眼睛却依然盯着她不放,片刻都不愿错过那好春光。
苏菀用帕子擦好身上,刚想去拿衣服,赵君临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菀惊呼出声:“奴婢还没擦头发。”
赵君临低下头,温柔地说道:“朕帮你擦。”
苏菀无奈地用手推着他:“万岁爷,就让奴婢穿上衣服吧。”
“不行。”
“你这样才最好看。”
说着痴迷地看向她的脸庞:“别人穿衣服,都是为了遮丑;你刚好相反,再华贵再漂亮的衣服,都会遮挡了你的美。”
“阿菀,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苏菀羞地不行,脸直往后缩:“皇上,别这样。快放我下来。”
赵君临轻笑一声:“小阿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羞什么。你忘记了,朕春猎时,就抓到过你一次。”
“上一次让你这条小鱼跑了,这一次朕可不上你当啦。”
“你这坏东西,胆子真肥,居然敢踢朕的命根子。这笔账,朕还没跟你掰扯掰扯呢。”
苏菀脸色微窘:“奴婢没用大力气的。”
赵君临鼻子哼了一声:“今天,你必须补偿朕,给朕个说法的。”
说着将自己的外衣铺到了花丛中。
苏菀面色一红,忙转移起话题来:
“皇上,你的伤口泡了水。奴婢帮你清理一下,免得感染了。”
赵君临才不上当,大咧咧地说道:“朕的伤早就结痂了,不妨事。”
赵君临的武力值,真用起强来,苏菀根本无法抗拒。
她又捶又打,越是反抗,越是激起了赵君临的征服欲:“菀菀,我爱你。”
他心中惶惶然,满是不安、忐忑、喜悦,去采撷那一朵花儿。
花儿比他想象中还要甜美,他好像进入了一个绮丽的梦境,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甚至生活经验......
他不断地驰骋,喊着阿菀,阿菀、不知为什么,他差点哭了。
迷迷糊糊地,他甚至想,就这样死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云雨初歇,两人躺在花丛中,看着天空。
赵君临让苏菀枕在他的手臂,安慰道:“阿菀,朕碰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
“你放心。朕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苏菀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也根本不怕男人始乱终弃。
女人的价值,从来不是由男人来定的。
她怕的不是失身,怕的是男人没完没了的纠缠。
她怕赵君临食髓知味,从此,不放过她。从此没有了平静自由的生活。
要是他能对自己始乱终弃就好了。
赵君临躺在一旁,看着天空,表面恬静,心里面也是复杂极了。
那一场极致的欢愉,唤醒了他身体的记忆。
他就是不用大脑思考,单单用下半身去思考问题,也知道了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