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靠近,就站在自己一厘的距离,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涌现,绿瑁如同坠入深渊,他出不了声,那深渊下似有恶鬼在拉扯着他,折磨着他的肉体心灵。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惧意包裹着他,让他惶恐不安。
直到堂主的身体微侧,绿瑁仿佛被掐住的咽喉才得以释放,他那坚硬的双腿微软,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同时立直身子重新跪坐。
“谢堂主。”
没有被取走性命,可不得感谢一番。
他当初加入灵兽堂,一是因为堂主的赏识,二是为了维护兽世安宁,三是寻得自己一族的消息。
早年前兽境无法控制,他在外游历回来发现父母,兄弟姐妹,兽妻甚至族人全部消失不见。
听闻可能是兽境的原因,他找寻了许多地方都无法找到兽境入口,后边便遇见了堂主。
只要加入灵兽堂,就能进入兽境,甚至能够控制兽境随意出现在其他地方的频率。
他没有资金充足的背景,也没有族人,全是靠着堂主的看中才得以加入,他无以为报,便发誓将自己和忠诚全部献给堂主。
可是几十年过去,兽境来来回回进了不下百次,他都没有得到他们一族的消息,往坏处想,他们可能早就……
他已经习惯在灵兽堂的日子,就算族人们真的遇到不测,他也会继续为堂主效忠,可是今日,他在顾霜身上看见那个龟壳。
那龟壳是他们一族供奉的宝贝,原先并没有那么小,是一整块蛇皮龟壳,被他们当做圣物,后来随着族人们一起消失。
玄武壳有灵性,如果是心怀恶意的人,它不会帮助。
这更加证明顾霜他们进入兽境不是为了私欲和破坏。
即便玄武壳帮顾霜他们离开绿瑁的牢笼,也不会离开太远,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他故意将他们放跑的。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撬开他们的嘴上,不如暗中观察,从他们身上找到真相。
绿瑁今日会向堂主问出这样的话来,也只是想看看堂主的反应。
如此,在他离开时,他便知晓了,堂主貌似十分在意那位血族老祖,可那位老祖不是活了三百年么,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绿瑁带着心思去探望鲛涟漪。
“你可好些了?”
这几日鲛涟漪被安置在另一处责罚,灵兽堂的责罚深入灵魂,会将人折磨到惧意横生,并且将兽力夺取一部分,自身也会变弱。
此时鲛涟漪虚弱躺在水床上,她的表情却很愉悦,她很享受这种被折磨的感觉,全灵兽堂都知道,所以十分嫌弃。
这样的自讨责罚只会让本身实力不断减弱,她现在已经从灵兽堂七位中排行到了第六。
鲛涟漪不说话,绿瑁将补品放在一旁,“若是掉出排名,你将会面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心忧虑,鲛涟漪只是睁着毫无波动的眸子看他,“与你何干。”
“绿瑁,你该不会是对我发情了?”
鲛涟漪十分嫌恶兽人的发情期,看向绿瑁的眼神也带上了厌恶。
绿瑁摇头,“你先养伤,我会给你提供兽力。”
“你平白无故的对我好,不是发情是什么。”不止问候,现在还送她兽力。
气氛尴尬,绿瑁好一会儿才起身道:“因为我们只剩自己了。”
鲛涟漪回想了下,在父亲死之前,绿瑁好像真的没有这般对自己,她冷呵,“顾霜呢。”
尽管接受了她梦寐以求的责罚,但她的身体还是忘不了顾霜给她带来的刺激,现在一比较,灵兽堂的责罚都不算什么。
“跑了。”
“什么!”
闻言,鲛涟漪坐起身,“你那牢笼不是坚不可摧么,怎么会让她跑了!”
她还准备等自己好了就去将顾霜抓来关起。
绿瑁将堂主处决,银发雌性昨夜留了兽力的事说明,鲛涟漪重新躺了回去,“跑了也好,我已经知道她进兽境是为了什么,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要等顾霜主动投入怀抱。
绿瑁:“你知道原因?”
他没查到的事,鲛涟漪居然查到了。
“她的兽夫和崽崽在半年前被兽境吸收,此次进入兽境,是想带他们出来,不过看她空手而归的样子,是没找到。”
知道了顾霜进入兽境的目的竟和自己一样,绿瑁转身,没将动摇的表情露出。
“你好好休息。”
鲛涟漪余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现在除了堂主和顾霜以外,她谁都不想接触,更不用说耗费没用得精力打点管事间的关系。
屋内安静后,她目光迷离,嘴里念着顾霜的名字,尽管身体虚弱得不能动,但那纤细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抚摸全身,发出哼唧的吟声。
……
眼前白光一现,景象回归,顾霜三人出现在被绿瑁抓住的猴族水帘洞原地。
水帘洞外的瀑布声一如既往,但洞内人去楼空,地上只剩下杂物。
猴廉先是往四周转了圈,随即喘了口气,“没想到离开那牢房可以直接回到这,顾霜,这次多亏了你。”
“老祖,快,你能跟小福联系上吗?”
百里眠知道他关心的事,摸了摸耳朵后将猴族现在的情况告知。
在他们三人被抓后,小福带着阿蟹回来将剩余的猴族给转移,阿蟹留在了附近,小福则暂时充当着保护猴族的角色。
那些猴族尚且不知,小福还是只幼年血族,在族人中实力只能排在低下,他们能相信小福,估计是因为猴廉的原因。
得知猴族现在的位置,猴廉抱拳感谢,“顾霜,我又欠你一次。”
【宿主,要不咱给他记个账吧,这都多少次了。】靓仔这是怕他不计数。
玄武壳的护罩顾霜花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这东西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像是有灵性,又像是死物,简称半死不活,还带着犟意,等顾霜心甘情愿的夸它硬,它才被收回去。
顾霜这才有空回复猴廉,“没有绿瑁追来的气息,他是故意放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