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不算年轻的面容,天圆地方,墨眉粗长,双目传神,宽鼻阔嘴。
鬓边长有浓密的三角髻,唇边留着八字的络腮胡,肤色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整体没什么亮点。
五官长相不算顺眼,只能说该有的都有。
“但有一点,请你不要误会,我与温如意之间,并未达成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共识。
我唯一允许他做的事,唯有投喂我沙洞中的战宠。
没错,我的确对你颇有好感,但并非你想象中的爱慕之情,更多的是敬仰。
你比我当年的君主,要明智多了,难道你不认为,你身边现有的队员,都太过平庸。
而类似你我这样的人,才该携手并肩吗?”
时忬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转又啼笑皆非。
“这与你无关,我要选择谁在我身边,是我自己的事。
而非该你掣肘的隐私,换句话说,你越界了。”
“哦?”
刘濨谦稳健自信的步伐,才刚朝时忬迈出一步。
身在小女人左右两边的霍九州、时央,当即举起掌心的消音步枪,直指他面门。
“站住!不许你擅自靠近她一步。”
霍九州双目猩红的阴森气魄,彰显了他此刻的怒火,究竟燃的多么旺盛。
胆敢处处算计时忬的人,在霍九州看来,还没有出生。
刘濨谦不甚在意的勾勾唇角。
“年轻人,切莫冲动,就凭你们手中这两管枪,又能奈我何?”
不等时央急火攻心,扣动扳机,时忬适时出手,拦回两个男人毫无用处的举动。
“他们的确奈何不了你,但我可以。”
垂眸,当时忬再度看向怀里负伤的宋骞辰,又重新变回,那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等我一会儿,好吗?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宋骞辰深知,刘濨谦的种种行为,已然彻底激怒时忬,她此去,就是为找他拼命的。
倘若换做平时,他定会点头答应。
可她人在这幻象里处处受限,又把什么纯元之气,分给了他们。
怎么会是一个,存活了几百年老鬼的对手?
“不行…宝宝,你别去…我不想让你去…”
男人使出为数不多的力气,紧紧抱着时忬不放。
他死就死了,但不能看着时忬送死。
“我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们刚不是说好了吗?”
见宋骞辰泪流不止,为了稳住他脆弱的情绪,时忬主动,送上自他们结识以来,第一个香吻。
只听‘啵儿’的一声,都没等宋骞辰反应过来,时忬柔软的嘴瓣,已然飞速抽离他苍白的薄唇。
???
宋骞辰被她亲的一个激灵,若非俊颜两边,骤然升起的红温,他简直以为,这是在做梦。
“一会儿就回来,真的,你等我一会儿。”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见宋骞辰愣在原地,苍白如纸的面容,莫名多了一抹醒目的红晕。
不吭声也不说话,只顾呆呆的盯着自己,以为是他不同意,时忬又亲了他一口。
“好不好?”
确定这不是梦以后,宋骞辰顿时笑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仿佛早已忘却右腿的伤痛。
他撒娇般地抱住时忬不盈一握的纤腰,一颗圆润的脑袋,紧挨着她绵软的胸口。
“好,好…我等你。”
智者有云:‘美色可令人智昏,忘却一时的苦痛,沉迷在温柔的梦乡里。’
果然所言非虚!
至少,刘濨谦在宋骞辰身上,见识过了。
不过出个神的功夫,时忬已在把宋骞辰交给时央看顾,雾化闪身靠近他的同时。
换回那身惊艳四座的正红纱衣襦裙。
对襟大袖、多层流光浮纱设计的外搭裙摆,照旧一拖到地,内配挂脖裸肩的露背纱裙。
脚踩同色锦缎布艺,交叉绑带平底浅口鞋。
搭配她满头古典氛围,长发披肩单苞圆髻高顶头,戴着传统正红,曼殊沙华头饰。
轮廓清晰的八字刘海儿,中心点连接着墨绿菱形凤羽的贝母珠花抹额。
加之她那张化着清透浓颜妆的美脸,手提星光四溢的霜湛鹤雪剑。
是无论在场众人看过多少次,都不会感到腻的造型。
实在太美了!
连乍见之欢的刘濨谦,亦不禁暗自感叹:
真是好一副,‘红裳倩影映朝霞,倾城容颜胜花华’的写实啊!
无视他耐人寻味的眼神,时忬直截了当。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
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
我不管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我都不是你能够觊觎的对象。
我有我的生活,既不愿别人插手,也不想有人打扰。
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才能做主。
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否则我跟你保证,十招之内,我必让你血溅五步!”
说着,时忬就朝他伸出一只小手。
“朱雀卵给我。”
人是美的。
可惜她此时春寒料峭、杀气腾腾的眼神,以及这心浮气躁、稚气未脱的言语。
却配不上她这份‘绝世而独立’的美。
“小丫头,我既不忍伤你,也不愿你视我为仇敌。
朱雀卵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正面回答我一个问题。
真到你要从他们几人之间,抉择人生伴侣的那天,你会怎么做?
我猜在属于你的年代里,一定还有更多,倾心于你的男子。
或许眼下,他们为能讨你一时欢心,还能暂且和平共处,但你想过没有?
只要是矛盾,终会有爆发的一天。
你眼下如此厚待他们,殊不知,未来的某日,他们亦会借此反过来咬你一口?
世人只知有吃人的狼,却不知狼从哪里来。
其实,那正是被他们亲手养大的。”
刘濨谦意味深长的话,时忬听懂了。
霍九州、时央听懂了。
那头旁观看戏的众人,也听懂了。
楚盺拍案而起,大发雷霆。
“你他妈少放屁!你闲的没事干了,你在这挑拨离间呢是吧?
什么意思你?说谁是狼?
就算我们真是一群狼,那也是群万众一心的狼,而不是恩将仇报的狼!”
刘濨谦循例无视不相干的题外话,只把探究的目光,锁定在时忬一人身上。
后者不动声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