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刘濨谦一个,原地自嘲。
他就知道,这女人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只怪他没料清,她能强大到这种地步,故而满盘皆输。
收回放出的花王蛇群,刘濨谦艰难站起,简单疗伤过后。
冲时忬衣袂翩跹的背影,弯了弯僵硬的唇角。
“小丫头,不要你的风干鲛人了?”
刘濨谦刚说,时忬身前的地面,立马现出一具完好无损的琥珀鲛人。
定睛一看,还是主墓室中的三具里,体型最大的‘爷爷’。
换做平日,她一定高兴的欢天喜地,可如今…宋骞辰的腿还伤着。
时忬淡漠收走,从容发声。
“多谢。”
换回纯白纱裙的装扮,时忬撤掉屏障,俯身从时央怀里,接过有气无力的宋骞辰。
“等急了吗?”
男人摇头,虚弱地伏在时忬胸口。
“宝宝,我…不急,你没事…就好。”
他话音断断续续,病颜苍白如纸,英挺饱满的额头,接连渗出层层细密的汗珠。
时忬清楚,宋骞辰的伤势,已在进一步恶化当中了,必须赶紧得到有效的救治。
“好,我们走,我带你出去,我们回家。”
宋骞辰勉强笑笑。
“好…回家。”
不等霍九州、时央上手帮忙,时忬转身的同时,两手提起男人的长臂,搭上肩膀。
掌心扳过他的大腿,挂在腰间,在众人稍显震惊的目光注视下。
将比她高出一头半的宋骞辰,固执地背在娇小的身躯上。
“阿忬…”
没等关心则乱的男人说完一句话,时忬动用雾化瞬移,先去到竹船甲板,接上谢弋修等人,收回船只。
“不是…”
谢弋修伸出去的大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时忬的肩头。
小女人梅开二度,带领众人接着‘闪现’海城欧式别墅。
跟渡戊一起,率领大批人马,返回应家老宅,全程不过两分钟光景。
夏栀、费泽意几人,甚至还穿着有损形象的睡裙或家居服…
“阿忬,你把骞辰放下,听话!他都快赶上你一倍重了。”
“是啊宝贝,你就把他给我们吧。
老公替你背着也是一样的,我肯定跑的可快了行不行?”
“小宝…哎哟!你慢点跑。”
霍九州、时央等人一路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也没能动摇,时忬坚持背着昏迷中的宋骞辰,健步如飞的决心。
“我可以。”
楚盺、邢嘉善都快急哭了。
“宝宝,你不可以!你是个女孩子…”
直到风风火火地闯进应家老宅,迎面撞见带人匆忙迎来的封清凝、霍靇等人。
他们眼见时忬此刻略微狼狈,跑的满头汗水。
而宋骞辰也不知何故,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顿时惊慌失措。
封清凝:“忬儿,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啊?”
人群中的宋崇、穆禾,乍见宋骞辰裸露在外的右腿,被人包了一层厚重的纱布,还渗出了一大块殷红的血迹。
一时间方寸大乱,双双扑到他身边,急红了眼。
“啊…骞辰!”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小忬,快把骞辰放下,你怎么能背的动他啊?我来吧?”
时忬摇头。
“没关系伯父,我行!夏叔,快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骞辰哥腿坏了,必须赶紧做手术,搭配渡戊的疗愈术一起使用,再晚就来不及了!”
夏乘风、白予暄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最前,替宋骞辰查看一番右腿的伤势,重重点头。
“没问题!他伤的的确很重,可是忬儿,相关的医疗器械都在蜃龙堂,我们手边暂时没有。
并且今天,东城大范围停电,我们的备用电源,只够支撑老宅的用电量,根本不够发动索道登山车的。”
“什么!?”
时忬一听,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山上,果然漆黑一片,不禁怒火攻心。
“我有没有告诉过他们,无论这边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断了应家的电!”
“是是是!”
沈连溪极力安抚时忬暴躁的情绪。
“忬儿,沈叔帮你努力过了,真的!
但这次真是情况特殊,因为东城当地,要更换全新的电路板,听说还是什么进口黑科技。
并且这件事,市政三天前就打电话来报备过了。
忬儿你说,咱还能让人家负责作业的工人们,冒着生命危险更换吗?
此刻已是晚上8点,他们承诺,10点一刻,一定来电。”
时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好,那你们想办法自行上山,别累着。
我的灵力耗尽,没办法再用雾化瞬移,渡戊妖术恢复的慢,还要留着施展疗愈术。
我先带骞辰哥过去。”
说完,时忬抬腿就跑。
“忬儿!哎哟…”
封清凝想要出手拦下,可一着急,差点崴脚。
“哎…奶奶!”
时央几人没等追过去,先吓了一跳,急忙稳住老妇人的身形。
“可是忬儿,蜃龙堂在188层啊!你能行吗?”
回头,封清凝朝向时央他们,频频摇头。
“央儿,昕儿,奶奶没事,你们快去帮帮忬儿啊!”
时央、楚盺忙不迭点头。
“行行…您慢着点儿啊。”
霍九州、邢嘉善一路大步流星,紧跟时忬身边两侧,匆忙分担宋骞辰的重量。
“阿忬,慢点,这么跑下去你会脱水的。”
时忬执着地再度摇头,无视她早已在奔逸绝尘地爬楼梯途中,汗流浃背的事实。
“没关系,顾不了那么多了。”
谢弋修边不停提速,边摇头叹息。
他知道时忬是怎么想的,宋骞辰毕竟是因为帮她做事,才会身负重伤。
她不会医病,也不擅疗愈,纵然是跟渡戊学了相关法术,可用起来总不及他本人,得心应手。
她对宋骞辰心怀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挥跑得快的优势,背他上山。
争取让他早些得到应有的救治。
当事人宋骞辰,亦在轻微的颠簸中,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
见时忬竟亲自背着他,奔走在又高又陡的云阶楼梯间。
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奈何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在迷蒙恍惚中,被时忬鬓边滴落的汗珠,生生刺痛了柔软的内心。
真是个傻宝宝…
他无法拒绝时忬的真情流露,搭在她身前的双臂,便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小傻瓜,就这一次哦~
以后,换他来背时忬…永远!
“快快快,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