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皇城。
沈浪气定神闲地从皇位上走下,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剑光,扫视之处,站着一位风烛残年、满脸沧桑的老者,看上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大天师不必如此。”沈浪轻声说道,同时俯身将老者缓缓扶起,接着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阴月帝国,有孤在,定然固若金汤。”
“说到底,对方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月之后皇陵认主,我阴月先皇怎会让一个外人继任?这阴月,终究还是要姓沈。”
“只要孤能掌控皇道龙气,便是继承大同的最好证明。”
“谢陛下。”老者拱手一拜,若非沈浪与其相识多年,恐怕难以相信,这位站在天下修士之巅,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镇压各大宗门世家的阴月护道人,会在一场大战之后变得如此苍老,仿佛被岁月侵蚀,寿元大损。
沈浪转过身去,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百年时间,竟能与护我阴月半数光阴的护道人一决高下,着实让我感到惊讶啊……
距离皇陵开启不到半月,薛武这边也成功营救了被镇压的绝大多数宗门世家,一场惊涛骇浪般的巨大兵变,正在逐渐酝酿成形!
隔着万丈山崖两岸,一道宏阔的天堑,薛武与沈浪隔岸相望,二人的身后皆是浩浩荡荡的修士排兵列阵,气势如虹。
薛武定眼一望,这一望一看便看见沈浪身旁形似骷髅的老者,从对方散发的气息不难看出对方便是月前与他打斗的秦奕。
月余不见,薛武感到些许诧异,他能想到对方会不顾一切抽取生机恢复自身,只是没想到会落得这般模样。
这二人一见,定当是仇家,自然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
但这对话,明显是薛武更胜一筹,几句话便怼的沈浪哑口无言。
“怎么,一个弑父害兄夺来皇位之人,怎么还有脸站出来,阴月城墙怕不是用你的脸皮建的吧?”
“哼,今日孤来此便是要拜访先皇陵,继承我沈氏血脉的皇道龙气,要让这阴月叛贼亲眼目睹,孤便是这阴月帝国命定之人!”
“我可去你的吧,皇帝是无情但也绝非一个能做到弑父泯灭亲情的畜牲能坐稳的,你最好多去照顾你的后宫,免得到时我一拳打死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到底,我皇室一脉终归姓沈,你个毫无血脉之人,又岂能进我阴月皇陵。”
“我能不能进,管你个弑父的畜牲几把毛啊,史书是有胜者抒写的,我若称帝,昔日种种自有大儒,为我辩解。”
“你...”沈浪被气的哑口无言,但他对薛武之话确实表示认同,只有胜者能得天下,只要他获取皇道龙气,在阴月帝国境内,便能举一国之力镇杀任何人。
“好好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日子一到,我立刻斩了你。”说完,薛武转身离去,以他修为对方即便有护道人秦奕,但只要他先手一招神技“一元炼虚空”打过去,那将是遍地尸骸,根本不会存在明天。
但薛武并没那般做,他要的便是万众瞩目夺下皇道龙气,成为帝国所认同的新皇,更何况如此一来,阴月帝国定会元气受损,注定活不长久,更别提一直躲藏在外,虎视眈眈的草原帝国。
如今皇城九成兵力皆在此地,沈炼应当能顺利闯入救回妻儿。
薛武不禁抬头望向天空,沉吟片刻走回自己屋中,双腿盘膝,双手平摊置于膝上,周身星辰之力流转,天衍术随之施展。
不知过了多久,薛武这一坐便是数日,但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不知如何出现,推开营帐走进。
在看清蒲团上所坐之人的样貌后,沈凌娇如坠云雾,心中满是疑惑,那陌生的面容,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她那如柳叶般的凤眉微微蹙起,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而从对方的气息上来看,更是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有着天壤之别,就好似云泥之别一般。
但她却从旁人口中确认此人便是怀真。
沈凌娇再三犹豫,迈步缓缓靠近,最终在薛武身旁坐下,在仔细观察起对方,希望能找寻一丝相同。
但有一点感到意外,以薛武修士以及神识,不使用特殊手段,这世间绝不会有人不被其察觉走到其近身。除非,薛武早已察觉,只是不曾理会,亦或者是出自昔日内心的愧疚。
沈凌娇凤目微抬,直勾勾望着眼前清秀男子,心中甚至有一种感觉,对方还要比自己小个数百年。
最终沈凌娇还是将手搂在薛武脖子上,脸颊贴近时,轻轻喊了声:“怀真?”
薛武睁开双眼,目光一转,看着身旁沈凌娇,这一眼让他再一次感到诧异,对方变化太大了,以前那少女模样如今变成这般妖娆,更出乎意料是,对方的气息,让薛武感到一丝病娇之感。
凌娇二字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薛武生生吞下,金凌娇是金凌娇,并非是沈凌娇,不能再把二者看成同一人。
“阴月的四公主,你我二人是敌对关系,你如此入我帐中,莫不是想死了。”薛武声音低沉,想凭此喝退沈凌娇,断绝二人的交集。
但谁知,这不仅没能喝退沈凌娇,反倒让其感到兴奋。
“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真?”沈凌娇嘴角扬起,完完全全疯癫模样,手中紧握一根细长金针,抵在薛武咽喉处,似乎只要听到任何对的消息,这根金针便会刺下。
薛武目光一凝,眼中浮现一股刺骨冷意,感受到威胁,他随时出手取走沈凌娇性命,但出于愧疚,沈凌娇身后凝聚出的虚空之刺消散。
“若是昔日在阴月我是那个监星院术士怀真,但今日我是即将夺下阴月帝位之人。”薛武说道,他心中是多么希望沈凌娇刺下那根金针,这样他才觉得两清了,才不会觉得对沈凌娇有什么亏欠。
闻言,画风一转,沈凌娇的转变让薛武都有些猝不及防,一把将手中金针折断,眼中浮现癫狂的情爱,一手将薛武扑倒,一手按在对方腰上。
“怀真,我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听闻你身陨在无极,我寝食难安,当时便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无极帝国血债血偿!”沈凌娇笑了笑,指尖轻抚在薛武白嫩的脸颊上,急促的喘息,“但今日能在见到你,我便无憾了,怀真,你回到我身边,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抓住你,不让你走了。”
薛武瞳孔一怔,沈凌娇的病态举动已经达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竟已经开始扒拉身上衣衫,露出其内含羞待放的雪白肌肤。
这已经触及到薛武的底线,不用多想就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掌心汇聚灵力,将沈凌娇推开。
薛武连忙起身,眼中怒意浮现,欲准备将沈凌娇镇压送回去,但目光不合时宜落到对方身上,看到那一道至今未消的伤痕,他的内心开始动摇。
“怀真,你是不喜欢我这样吗,那好,我躺下,只要你喜欢就好。”
薛武攥紧拳头,索幸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甩袖头也不回离去,走时冷冷说道:“我已非昔日之人,望四公主好生珍重,昔日所欠下的因果,我会想办法抹去。”
薛武走后,沈凌娇一个呆坐在原地,看着薛武离去想法久久内心未能平静,难不成是冲动了,惹怀真不喜欢了,不对啊,天下男子不都喜欢这般吗,越是主动越是喜爱,一定是时机不对,怀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