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姬离听见脚步声,不禁抬眸看了一眼。
她朱笔未停,看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又闹孤的侍卫。\"
\"侍身冤枉。\"沈妄旋身将酒壶搁在案头,顺势便倚进椅子扶手间,广袖流水般铺满奏折,\"是她们非要闻闻今年新贡的桃花酿。\"
姬离终于搁笔,伸手捏住沈妄下巴:\"泼天的胆子。\"
沈妄就着这个姿势仰起脸,喉结在交领间滑动:\"妻主惯的。\"
姬离闻言,忽然低笑,指尖滑进沈妄散落的青丝里:\"那沈贵君倒是说说,孤为何纵着你?\"
\"因为...\"沈妄的指尖抚过姬离手腕,突然扯下自己发间玉簪。
青丝如瀑倾泻时,簪尖正挑开姬离的衣带,\"侍身比奏折解乏。\"
“……”姬离无语的抿了抿唇。
“并没有,还是与你在一起更累。”
沈妄蹙眉。
随即那轻笑混着衣料摩挲声飘出来:\"妻主既然准了侍身胡闹,那不如再纵一回?”
姬离看了他一眼。
“还有国事未处理完,后天晚再来找你。”
“明天晚上你要做什么?”
“许久未见清词了。”姬离直言。
沈妄忽然倾身,唇几乎贴上姬离耳垂:“夜深了,妻主还不歇息呢?不是说要生个孩子?”
话落,也不等姬离说话,便径直拿掉了她手里的笔,拽着姬离走出了御书房。
楚厌站在暗处,面色如水的盯望着沈妄与姬离交握在一起的手。
这姬宁宣可真是个肤浅的人!面对这种祸水就俨然是另外一副作态了!
楚厌宽绰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疼痛尖锐。
姬宁宣真的很好,好到让他生出妄念,好到让他错觉自己真能触到那轮明月。
他需要这点疼来提醒自己。
字是亲近,名是君臣。
她给他名,又给他字,可终究...... 他仍是跪着接旨的,而她姬宁宣仍是高坐明堂的君。
直到姬离的身影彻底淡出了视野,楚厌这才收回了目光。
罢了!
这鬼地方不待也罢!
没一件事让他顺心的!
……
三日后·夜晚
夏棠踏入寝殿时,池衡正背对着她立在窗边,月色冷白,勾勒出他修长如竹的轮廓。
“说吧,你让人传话找我过来要做什么?”夏棠抱臂倚在门边,语气冷淡。
池衡缓缓转身,那双惯常凌厉的眼眸此刻竟含着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他一步步走近,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殿内烛火幽微,池衡斜指尖捏着一只青瓷酒杯,酒液晃荡,映着他冷白的指节。
夏棠蹙眉看着他。
池衡道:“进来,关门。”
夏棠皱了一下眉,却还是迈步入内,反手合上门,带进一缕夜风,吹得烛火摇曳。
池衡抬眸:“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不敢来?”夏棠嗤笑一声:“这是西越,我有何不敢的?”
池衡没答,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一滴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没入衣领。
他懒洋洋地朝夏棠举杯:“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