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这做什么?”夜郎君一脸狐疑地看着缓缓走进房间的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对方的来意,不禁开口问道。
周奇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随意地落在夜郎君身上,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掌柜的让我来你这捞个人。”
“谁?”
“郑如。”
听到这个名字,夜郎君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思索。
他沉默片刻,然后继续问道:“薛掌柜的有什么打算?”
周奇将狗尾巴草从嘴里拿出来,用手把玩着,不紧不慢地说道:“掌柜的说了,你们之间怎么闹腾他都不会插手。不过,这件事情那位提了,他也不好拒绝。毕竟,明面上,咱们还是得跟那位站在一起的。”
夜郎君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仔细琢磨着周奇的话。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考虑一下。”夜郎君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道。
周奇紧盯着夜郎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继续说道:“掌柜的还有一件事想让我问问你。”
夜郎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看着周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轻声问道:“什么事?”
周奇的嘴角笑意更浓,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夜郎君,他慢慢地说道:“掌柜的说,张老大人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夜郎君的耳边炸响,一瞬间冷汗直流,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薛掌柜的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我这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会跟张老大人的事扯上关系呢?”
周奇嘴角的笑容并未消失,反而越发显得意味深长。他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当时为什么会派人跑去试探越平?当时的尸首可都是老子扔出去的。”
说罢,他随手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捻作一团,紧接着猛地一甩手,那团狗尾巴草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朝夜郎君的面门飞去。
夜郎君只是微微侧头,便躲了过去。
只是眼神并没有像开始那么平淡,反而有丝丝寒意从他的眼中渗出。
周奇见状,不仅没有被夜郎君的眼神所吓倒,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哟,生气了?”
话音刚落,他的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难以掩饰的杀意,语气冰冷地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系,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周奇转身,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房间内,夜郎君的眼中仿佛豺狼一般,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爷……这郑如咱们是?”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
话说一半,夜郎君目光落到男人身上,眼神冰冷刺骨,透着杀意。
男人心中一惊,原本想说的话立刻被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敢再与夜郎君对视,急忙低下头,默默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乌云盖月,四周寂静无声,衙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两盏破旧的灯笼,发出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就放这?”
只见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从黑夜中走出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扛着一个破麻袋,那麻袋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放门口吧,哎……也挺惨的……”伴随着一声轻叹,那背着麻袋的人缓缓地将后背的麻袋放在了衙门口。
他直起身子,看着那麻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
“快走!快走!到时候别被人发现了!”另一人显然比他更为紧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不断地催促着。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在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
“哎!好!”被催促的人急忙应了一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两人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朝着黑暗中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衙门的牌匾上将这两个字照得熠熠生辉,衙役刚好打开了衙门的大门。他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突然,一个麻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脚边,把他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摔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那破麻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对着那麻袋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谁大清早的!扔个破麻袋在门口啊!”
就在衙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目光突然被麻袋底部吸引住了。他定睛一看,发现麻袋下面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衙役心中一惊,急忙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当他再次看向麻袋时,那血迹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还在慢慢地扩散,正一点一点地朝着他的脚边流淌过来。
衙役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想要触摸一下那血迹,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血迹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遍了全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颤抖着将手抬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刻钻进了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意识到情况不对,衙役踉踉跄跄地跑到麻袋旁边,手忙脚乱地解开了上面的绑绳。
随着绑绳被解开,麻袋的口子被扯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猝不及防,被这股味道呛得咳嗽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衙役强忍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定睛看向麻袋里面。
当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眶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涌了出来。
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喊:“狗蛋……狗蛋!”这声音传遍整个衙门……
王虎脸色难看地看着大堂之上的白布,眼神中带着愤恨,他转过头看向王希,此时的王希看着郑如面目全非地尸首,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王虎见状,快步跟在身后,二人默默地走到偏僻的角落,王希转过身来,看向王虎,口中轻声说道:“虎哥,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王虎见状,立刻拱手说道:“希哥儿,有什么事尽管说。”
“带上绩儿,去把那春归楼的小厮带过来,不能在等了。”王希神情严肃地说道。
王虎立刻点点头,随后开口道:“那郑如?”
“这件事先记着,通知段,郭二位将军,即刻接管青州军。接下来的事情,不必麻烦青州地方官了。”此话一出,王虎就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于是立刻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王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中,自己则快步走向班房,从架子上飞快地取下一张宣纸,右手倒水研磨一气呵成。
拿起一旁的毛笔,等毛笔吸满墨汁,提笔写到:“圣恭安,臣王希开展青州之事遇到阻碍,虽已得圣上先斩后奏之特权,可臣还是先上奏圣上以为稳妥,”王希写道,“臣在青州已有数月之久,青州乱象频发,民不聊生。”
“臣还请圣上发并州军以助臣扫清青州乱象,一保一方平安,”王希继续写道,“臣王希。”
写完最后一个字,王希停下笔,看着这篇奏折,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王希静静地等待着墨迹干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奏折装裱好。他叫来一名亲信,将奏折交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尽快将其送往长安。
亲信双手接过奏折点点头,立刻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