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赢也担心地待在指挥部内,看着林丰垂头看地图。
“大将军,以末将之见,还是弃城吧,六万人,咱肯定扛不住的。”
林丰抬头:“弃城可以,但也不能让他们进来得太轻松。”
“大将军要如何反击大正禁军?”
林丰摆手:“让城内八千军卒,连夜撤往晋江,留一座空城给他们。”
崔赢点头:“大将军,末将也是如此想的。”
“不,咱还有后续。”
“哦?”
“命令两艘战船,从坎城码头,进入晋江支流,去连通京都护城河的汊子口,到坎城南面待命。”
“大将军,您要炮击坎城?”
“对,晋江支流的汊子口,距离坎城最近,两艘战船上的火炮刚刚好,再加上坎城西的晋江码头上,有镇西号待命,就让他们尝尝老子的火炮,也算是让他们长点见识。”
崔赢笑道:“那可是用生命去增长见识了。”
“呵呵,不经历风雷,怎么能见到彩虹。”
崔赢重重点头:“是,大将军,末将这就去布置。”
第二天一大早,景昭恒便挥军进攻。
他已经去拜访过邱介大将军。
邱介听说此事,连面都没跟他见,只送了四个字给景昭恒。
“避之为上。”
骆云飞更是干脆,指挥权已经交到你的手里,一切你看着办。
景昭恒大将军立马原野,看向前方。
六万大正禁军,如一片乌泱泱的蚂蚁般,布满了整个田野。
本来距离只有三里地,不过三刻钟的时间,六万大正禁军,已经将坎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有游骑发现,坎城内已经没了军卒,是座空城。
景昭恒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他很不想跟林丰过招,谁都知道,林丰是个鬼才,谁跟他打都会吃个大亏。
尽管自己人数占了绝对优势,可景昭恒也想象不出,林丰会如何跟自己打这一仗。
他等了半天,见毫无波澜,才骑了战马,带着一千护卫,从坎城东门进了城内。
很显然,经过数万禁军的地毯式搜查,坎城内已经没有半个镇西军卒的影子,根本不存在埋伏陷阱之类的想法。
景昭恒催马来到城内最高处的了望塔,极目远眺。
他想知道,林丰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轻易把驻守了这么久的坎城,拱手让给自己?
不弄明白,他心里不踏实。
景昭恒目光看向远处的晋江码头,那里是镇西军的战船停泊地。
因为镇西军的战船厉害,目前情况下,大正根本无法在水上与镇西军抗衡。
所以,也没想与镇西军在水上争霸。
景昭恒目光转动,从晋江码头转向城南的晋江支流。
距离三里多地,目之所至,有两艘战船在江心游弋。
景昭恒还在琢磨着,这些船只,是不是林丰用来运送镇西军撤退的工具?
忽然,他觉得不对劲。
林丰轻易让出坎城就不对,还让战船围在坎城两侧,他要干什么?
景昭恒还没想明白时,就看到远在晋江码头上的镇西号战船上空,有白色光点一闪。
景昭恒心中一惊:“不好,这是镇西军的火炮...”
他转头大声吆喝道:“通知所有人,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了望塔一晃,随即震耳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六万人马,在坎城内外集结,到处都是大正禁军军卒。
想躲避炮火的袭击,跳入护城河内,也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随着镇西号开炮,两艘停泊在晋江支流的战船,也相继开了火。
一艘战船的一侧并排了四门火炮,两艘便是八门火炮。
镇西号船大,只一侧的火炮就是十四门。
一共二十二门火炮,一起怒吼起来,将二十几枚炮弹,抛洒在坎城内外。
六万大正禁军遭了难,如此猛烈的炮火,让他们无处躲藏。
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乱飞的断肢残体,到处都是血肉横飞。
镇西军也是财大气粗,二十二门火炮,不要钱似的轰击。
一侧的火炮筒子都给打红了,战船便在江中掉头,将另一侧的火炮对准坎城,继续轰击。
景昭恒已经懵逼了。
他被护卫从了望塔架了下去。
刚刚跑出几十丈的距离,身后的了望塔就被轰然炸成了一地碎石。
大正禁军开始往城北跑。
可六万人,一时拥挤在城门前,谁也出不去。
城外的军卒早就开溜了,哪里还等大将军的命令,逃命要紧。
无数军卒一窝蜂地撒入田野中,各自奔命,谁也顾不上谁。
镇西军的三艘战船,两侧整整四十四门火炮,换着面的轰了一个时辰。
将所有炮管都打成了红色,这才停止炮击。
崔赢和巽城的宫三炮,已经各带了八千镇西军铁骑,撒了欢地往坎城冲去。
他们分了两个方向,开始追杀大正禁军。
六万大正禁军,一大半是步卒,跑得慢。
而且,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架不住战骑的冲击,再加上被炮火早就打懵了,哪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力。
一万六千镇西铁骑,在坎城东北方向的田野中,一面倒地追杀着大正禁军。
景昭恒已经被护卫们簇拥着,来到了坎城东面的京都城护城河边。
这里距离晋江码头很远,林丰的炮再好,也不可能打到这里来。
景昭恒总算下马休息片刻。
“来人,去收拢走乱的军卒,原地整队待命。”
有十几骑护卫,立刻上马,催马窜出去传达命令。
林丰此时也带了一百护卫,从镇西号上下来,策马来到了坎城前。
这里已经如同人间炼狱一般,血污和乱石遍地。
残破的尸体,也被土石埋了大半。
一众人皱眉看着,心中的痛快,被眼前的惨像,浇灭了不少。
林丰沉声喝道:“通知军中官吏,统计战场数据。”
温剑立刻挥手让护卫各自去传达命令。
林丰策马进入坎城内,抬手指着前方。
“去清理战场,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不可有半丝怜悯和犹豫,战场打的就是生死。”
跟在林丰身侧的护卫们,大声应是,纷纷催马冲向四周。
林丰身边跟了裴七音和乔巨山,稍远点是温剑和叶良才、步云霆等人。
裴七音轻声道:“将军,这一仗,让赵争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