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床底桌上的闹钟又一次响起,床上的安伊一翻了个身,仍没要起的意思,也困的睁不开眼。
她昨翻私信,一直翻到凌晨四点才睡,云远烧烤摊打架事件在网上掀起的风波,让他们认识到了广大网友的力量,于是个个都将寻人启事发到网上。
寻人启事一发出,她新注册的账号一夜之间涨粉千万,这大半月来,又陆陆续续的涨了七千多万。
而一些不堪入目的评论也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气不过,一个个的怼一个个的骂一个个的举报,怼着骂着被人反举报封了十来个号,便都关了评论。
31号,31号的那天,他们得知莞宜失踪,并在西湖湾门前撒泼哭嚷着要进去找她,而她却早已被人贩子带至云远,甚至差点被卖掉。
安伊一坐起,额头抵着墙,脑壳昏昏沉沉的,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报案人所诉的真假,可问题是,纵使那男人再有钱,也不可能连警察都陪着作戏。
所以,大抵是真的,可如果真的是真的,那无疑就是大海捞针,找着的几率也基本为零,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希望。
安伊一重又躺下,只要一想到没希望,她就浑身提不起劲,只想这么躺着,沉浸在已找到温莞宜的幻想中。
不知不觉中她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中午,要不是饿的受不了,她还想躺到不得不爬起来去上晚自习的时候。
因是周日,学校周边都冷清了不少,安伊一走进粥店,点了温莞宜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也不要葱。
吃完结账离开后,她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碰到行人,就从包里拿出寻人启事卡片递去。
走到一公交车站时,一辆自后方驶来的车停了下来,副驾车窗降下,“去哪?我送你。”
安伊一停下看去,驾驶座上的男人她见过,但不认识,也不知道叫什么,故不想理会,抬脚就走。
许嘉与轻点油门,缓缓跟上去,眼光略带轻佻地从她侧脸扫过,看着她攥手里的寻人启事卡片,勾了勾唇,“我知道她在哪。”
“她在哪?!”安伊一闻言,回转身,急朝他车奔去,“果然是你们这些人把她藏起来了!”
许嘉与没否认,看着她说,“上车,我带你去找她。”
安伊一拉开车门就要上去,忽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直起弯下的腰,往后退去,一脸警惕地上下扫视着他,也不说话。
许嘉与知她在顾虑什么,拿起手机,点开个视频,转朝她,“你看,我是真的知道她在哪,没骗你。”
视频里,女孩蹲在院里咔咔剪枯枝,旁站着个英姿勃发的女人。
安伊一一把抢过手机,激动的手都在发颤,手机转朝他,指着视频里的院子问,“这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想见她,就上来。”许嘉与夺回手机,“但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聪明,也别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知道,不然,我带你去见的就不是她了。”
安伊一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关上车门,系安全带。
许嘉与伸去手,“手机。”
安伊一翻包拿出,凝着屏幕倒映出的脸犹豫了会,一咬牙放他手里。
半小时后,车驶进西街,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下。
安伊一跟下车,看着装修精致上档次的门头,不由地将已迈出去的脚收回,扭头看向绕过车头走来的男人,“她在里面?”
许嘉与步不停地看去眼,“不在。”
安伊一闻言,气愤不已,“她不在,你带我来干什么!?”
“你急什么?”许嘉与停下看去问着又说,“我带你来,自有我的道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回去。”说罢,迈开长腿。
安伊一虽有些害怕,但一想到他给看的那个视频,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一进去,她瞬间就被宛如瑰丽宫殿般的氛围包围,望着陈列架上摆放着的那些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包包和服饰,当即露了怯,“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什么?”
许嘉与回转身,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说,“不干什么,就带你来换身行头。”
一个半小时后,安伊一踩着恨天高,两手提着裙摆,在店员的搀扶下,步态僵硬、嘎哒嘎哒地走出试衣间。脸上化着突出自然气色的淡妆,原本用黑色皮筋扎在脑后的低马尾也盘了起来,露出洁白细腻的长颈,银白链条缠绕于颈间,梨形钻石耳坠轻摇。
许嘉与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松,转瞬即逝间,他伸手将烟揿灭在烟灰缸,而后站起,看向一旁的时尚顾问,赞赏句,“不错。”转身离开VIp接待室。
安伊一急步跟上。
车驶离西街不久,在兴和饭店门口停下,得知温莞宜不在里头,安伊一说什么都不肯下车,僵持了会,许嘉与说,“先吃饭,吃完,我就带你去找她。”
安伊一说,“我就在这,等你吃完。”
“随你。”许嘉与冷声丢下句,拿上中央扶手箱上的两部手机,转身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旁,给苏越泽打去电话。
电话挂断不久,阿虎从楼上下来,许嘉与将车钥匙和安伊一的手机交给他,又叮嘱了几句,才迈步进店。
“不用管,到时候你找个人给她发私信,就说在福林又或是什么地方见过她,总之离南安临云越远越好,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推开包厢门往里走的许嘉与正好听到这么一句,眼光之中视野之内,立在一旁听着的邓译抬头看来又低下,“许少。”
他点了点头,走过去,在苏越泽对面坐下,邓译跟着落座。
“可以啊,许嘉与,就这么把人给带来了。”苏越泽抬眼看去,半勾着唇,不冷不热地调侃句。
“她想见她,自然就跟着来了。”许嘉与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他跟了她两个周日,身边站着的不是谢护花使者就是沈护花使者又或是他们班的谁,今天倒也难得只她一人。
“她不肯来,还是你...笃笃笃...”
他正问着,敲门声响起,只得止住话头,包厢门被推开,经理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托盘的服务生。
服务生站定,经理亲自将菜端上桌,脸上依旧挂着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看得到的谄笑。
“还真不是我不让她来,”经理带着服务生走后,苏越泽颇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人阿七话还没说完呢,她就发起了疯,跑到地下车库,把我那辆超跑给砸了。”
那晚离开后,满打满算,他有两个星期没回去了,一直住在西湖公馆,阿七每天都发一片狼藉的视频给邓译,同他汇报说温小姐刚刚砸了水晶吊灯等等等等,总之,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也砸了。
他笑了笑又说,“再说了,她同桌在这,你还怕她不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