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大侠的房间在二楼南边,窗户正好对着街对面的使馆。
此时,天色也已经渐黑了,子姝二人就做了个简单的洗漱,接着便一同来到窗边,观察着使馆进出的人员。
不知过了多久,镇上的灯火一家接一家地开始熄灭了,大街上也逐渐冷清了下来。
可使馆却还是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的迹象……
子姝实在等得无聊了,便一手撑在窗框上,托着脸,叹气道:
“唉!这要等多久啊?该不会要一整晚吧……”
丹心听见,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子姝,打趣道:
“怎么样?当个爱管闲事的大侠也不容易吧?”
“唔,还真是……”
一想到丹大侠隔三岔五地就要做这等苦差事,子姝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随后,丹心又笑道:“你实在累了的话,就自己睡吧,我一个人也能盯住的。”
“啊,不用不用……”子姝赶紧清醒了一下头脑,说道,“我倒不是累啦,只不过有点无聊而已啦!”
“哈哈哈!可别逞强哦?”
“哪有嘛……”
丹心也知子姝活泼好动之心性,便主动跟她聊起来:
“对了,我看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在单独行动啊?你那几个朋友们呢?”
“哦,海棠姐她回巾帼军报到去了,凌战哥今早也被冲哥哥他们带走了,至于栀子,我也不知她干什么去了,到现在都没看到她……”子姝幽幽地诉起了心中的苦水。
“原来如此。”
“所以我才闲着没事,想到博胜阁去看看,结果就碰见了师父你……”
话说到一半,子姝仿佛想起什么,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哎!对呀,我怎么忘了?”
“怎么了?“丹心疑惑道。
“师父,我上次碰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了,”子姝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丹心,“你说我这轻功练得如何了?是不是能开武斗气,学‘雀行九天诀’啦?”
闻言,丹心“噗嗤”地笑出声来:
“啊哈哈哈!你呀你呀,还是忘不了这点事儿!”
“毕竟对我来说,这可也算一件大事嘛!”子姝笑嘻嘻地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
“呵呵,我要是不说,你又该缠着我了对不对?”
这么多天下来,丹大侠也看穿了了子姝的心思。
“嘿嘿,还是师父了解我呢……”子姝也厚着脸皮承认道。
“唉,行吧!真拿你没办法……”
丹心微微一笑,随后开始认真地说道:
“根据早上我看到的你的轻功表现,你的运气基础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理论上说,应该可以突破九天决的前三道关了!”
“真、真的吗?”
子姝兴奋不已,又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很正常,因为你还没有武斗气嘛!”丹心解释道。
“那师父,你就赶紧教我怎么开武斗气吧!”子姝显然早已迫不及待了。
“哈哈!好好好,别急别急!”
丹心像哄小孩似的说道: “第一次开武斗气的时候,最需谨慎!这样吧,你先坐下来运个气给我瞧瞧。”
“好嘞!”
子姝喜出望外,接着便从旁边搬来一张板凳,盘腿坐了上去,像平时一样开始调整气息。
不一会儿功夫,她整个人就安定下来,心思也徐徐地腾空了……
丹大侠若有所思地绕着子姝走了两三圈,而后忽然微微一笑,竖起二指,极快地依次点中了子姝的丹田、膻中与印堂三穴。
“哎呦!”
子姝稍稍吃痛,瞬间清醒过来。
再次睁开眼,她便见自己周身流淌出了微弱的赤色流光!
“哇,这就是……”
子姝惊喜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自己。
“这不就有了吗?”丹大侠也欣慰地笑着,“开斗气的要领跟运行轻功差不多,只不过,后者是注重将气息蓄积在丹田,而前者则是将丹田之气与心、神两脉进行贯通。”
子姝也学的很快,颇有领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再将这二者融汇,便是‘雀行九天’的前三决啦!当然,你还得勤加练习呀!”
“太好了,多谢师父!”子姝抱拳道。
“嘿嘿嘿,满意了吧?”
“嗯嗯!满意满意!”
子姝跟麻雀似的顿了两下脑袋,可随后又露出一副狡黠地笑脸,撒娇道:
“不过……师父要是能再教后六诀,子姝就更高兴了!”
“嚯!你这鬼丫头!”
闻此言,丹心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叉起腰说道:“怎么?吃着碗里的,还盼着锅里的呀?”
子姝则俏皮地摆了个鬼脸儿,笑道:
“我也是希望能早日成为像师父一样的绝世高手嘛!”
丹心自然是爱听这话,十分得意地笑道:
“你……就真那么想学雀行九天?”
“那当然了!”子姝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听说,若雀行九天练至最高层,就能使出天下最强的绝招——惊凰落呢!”
听到她说出“惊凰落”三字,丹大侠心头微微一颤,而后笑着问道:
“哦?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惊凰落……”
“是啊!咳咳……传说当这一招出世呀……”子姝清清嗓子,随后激动地跳上板凳,如同说书人一般声情并茂地念道,“那可是山海倾覆、天地崩塌、行云驻停、流水遏止呀!出招者气冲寰宇、势不可挡,于九天之外化作一点金光,紧接着如苍鹰般俯冲而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金光涅盘,凤凰出世!再一次腾向云霄!因这招在空中的时候,武术家的斗气不断迸发、燃烧,会产生像凤凰从九天陨落时发出的哀号似的爆鸣,故而得名‘惊凰落’!”
而丹心全程则安静地听着,没有一句言语,脸上摆着一副颇有意味的苦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
“师父?师父?”
忽然,子姝的两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嗯……怎么了?”丹心尴尬地回忆着。
“您是不是已经会惊凰落了呀?”子姝好奇地问道。
“我?你说我么?”
“对啊,不然呢?”
见师父的脸色有些异样,子姝感到了一丝奇怪。
丹心也貌似想掩盖什么,支支吾吾地答道:
“我……还没呢!呵呵,现在还没到那个境界!”
“哦,好吧。”
话音刚落,子姝忽然便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接着四肢逐渐乏力,连武斗气也开始消失了。
她打了个哈欠,试图继续保持清醒,嘴里却迷迷糊糊道:
“我怎么突然就想睡了呢……”
不过丹大侠倒是不见怪,解释道:“肯定啦,维持武斗气也是很耗体力的!何况你今天跑了这么多路?”
“啊?早知道……就明天开斗气了……”
子姝越说头越沉,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丹心温柔一笑,说道:“早点歇息吧,我一个人应付的来的!”
子姝原本还打算坚持一下,可奈何身体实在是不听使唤了,只好道:
“好吧,明早见师父!”
“快睡吧!”
于是,子姝离开窗边躺上了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中。
丹心像个父亲一样笑了笑,而后转过头,孤独地继续监视窗外。
夜色已经深了,使馆也已经关上大门,沉入小镇的寂静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丹心也有些疲乏了。
眼看今夜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他也稍稍松了口气,在窗边的椅子上打起坐,闭着眼睛,半清醒地进入了休息状态……
第二天早晨,一声大响动从窗外传来,唤醒了丹心。
丹大侠睁开眼,立刻瞟向楼下,原来是使馆的门又开了。
而与此同时,一辆仪仗车也从使馆的西侧门驶出,最终停在了大门前。
见状,丹心思索片刻,接着快步到子姝床边,拍了拍她的胳膊:
“子姝,子姝!”
“嗯……哦?我、我醒了!”
子姝揉了揉睡眼,快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快来,有情况了!”丹心叮嘱道。
“好,好!”
二人来到窗边,身子躲在墙后,把头探了出去。
楼下,只见一名中年男人在夷图和一大队卫士们的陪同下走出了使馆。
男人对夷图说道:“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儿,先跟我说!别去找威耀了!”
“是,武大人……”夷图微微躬身道。
“好,我去趟军营,你小心点儿啊!”
“明白。”
说罢,武扬便上了车,往彩霞镇口方向离去了。
目睹完这一幕,子姝心生疑惑,低声对丹大侠道:
“师父,莫非夷图把昨天的事告诉武扬那家伙了?”
丹心摇摇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二人继续观察,车开远后,夷图也没有返回馆内,看样子也是打算出镇子去。
“师父,他好像也要走啊!”子姝警惕道。
丹心斟酌数秒,说道:“我下去跟他周旋周旋,你就躲在这里吧!到时候见机行事!”
“可他不会发现我吗?”子姝担忧道。
“放心吧,我有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