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虎使团卫队营的大门前,海棠正带着凤子姝和数十名新军将士等候着报信卫士的消息。
时间一长,子姝不禁心里有些没底,便上前问海棠道:
“海棠姐,这都去了那么久了,还没人出来呀!”
海棠似乎也有些不放心,却仍然皱着眉道:
“不要急,再等一等吧……”
子姝只好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道:
“也不知这白虎护卫队到底是谁在管事呀?”
“据情报了解,是白虎陆军的千斤统领……”海棠答道。
“是他?”
子姝没想到负责人竟是前几天在擂台上见到的千斤大虫,可她又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不对吧?我上次在比武现场见过那个千斤大虫,如果他要参赛的话,这几天应该都不会留在营地中了吧?”
“嗯……的确如此!”
海棠也思忖了片刻,不安地自言自语道:“那究竟会是谁接替他呢?”
二人话音刚落,前去通报的卫兵便跑着步子回来了。
“让孟校尉久等了,”卫兵有礼地致歉道,“主将现不在营中,不过马上会由另一位将军迎接诸位!”
两位少女彼此对视了一眼,海棠谢道:“有劳了!”
众人又等候了片刻,终于看到了一名身披铠甲的青年迈着大步流星迎了上来。
“哎呀,令各位久等啦!实在是不好意思!”
青年一脸热情地向海棠他们抱了拳。
“将军言重了……”海棠象征性地回了句礼。
青年看向海棠,露出一副赞许的神色,说道:
“哦,想必这位便是孟校尉了!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海棠谦词着,而后问道,“不知将军怎么称呼啊?”
“呵呵呵!我是护卫队队副——朝歌,请多指教!”
朝歌如此自我介绍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子姝和海棠暗中皆是一惊。
虽然没见过本人,可他的狡诈、狠毒,以及过往的种种劣行,两位少女都早就从凌无逸的口中有所耳闻了。
尤其是子姝,得知眼前之人绝非善类,她已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而海棠也立刻提起了三分戒备,连话语都添了些许谨慎:
“原来是朝将军,末将失礼了……”
而朝歌俨然没有在意,继续道:
“听说各位来此是执行公干的?”
“正是,那乌娜将军奉了城相府令,在朱雀境内搜查逃犯鸩自鸣,我们不久前得到消息,逃犯现在很可能要投靠白虎使团。”海棠解释道。
“原来如此……”朝歌点点头,又问,“既然如此,请问那将军现在何在呀?并非本将军不信任各位,只不过军营实属重地,可不是由一位校尉军官带领,就能随意进入的!”
“那将军正在镇中的使团馆搜查,末将是代替将军前来军营的。”
说着,海棠从袖口取出搜查令,展示给了朝歌:
“请朝将军务必配合调查!”
朝歌接过搜查令,快速浏览了一遍,而后交还给海棠,说道:
“既是朱雀城相特令,本将军理应奉陪!孟校尉请!”
眼看事情如此顺利,海棠和子姝反倒觉得奇怪了。
二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便和众新军一同进入了白虎营地内。
朝歌正走在前面带路,忽然又开口问起话来:
“对了孟校尉,你们是如何得知逃犯要到我白虎使团来的?”
“呃,这个嘛……”
海棠一时犯难,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子姝站出来解围道:“是从他的一个同伙口中套出来的。”
“是这样啊。”
朝歌回过头,忽然看见了被几位新军士兵围住的赤隼,说道:
“可是此人吗?”
海棠扭过头看了一眼,干脆扯谎道:“啊,对。”
“呵呵!果然,一眼瞧上去就是个软骨头……”
朝歌冷笑一声,接着又叹息道:“唉!只是想不到,我军中竟有与此等小人串通的蛀虫!”
闻言,海棠不解,问道:“朝将军此言何意?”
“呵呵!孟校尉,不是本将自夸,你应该也知道,”朝歌略显骄傲地说起,“我白虎军,那是天下纪律最严明的部队!陟罚臧否,可以说是一视同仁,任何违反军纪的行为,都是决不能容忍的!但刚刚听说,军中可能有人暗中收留逃犯……你说本将军能不愤恨自责嘛!”
听着朝歌这般虚伪陈词,海棠心里敞亮,明面上却只是保持着沉默。
可子姝却毫不顾忌,竟直接质疑道:
“如此说来,朝将军不认识鸩自鸣喽?”
霎时间,朝歌瞪大了双目,却又心虚地撇了下嘴,不悦道:
“小姐这是什么话!本将刚刚说了,白虎军军纪如铁,我身为一营将领,怎有不做表率之理!似那种亡命之徒,本将岂会认识!望小姐不必再言!”
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子姝心里也已有了几分数,假意道歉道:
“抱歉,失礼了……”
几人话音未落,营地西侧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
海棠、子姝和朝歌都被声音吸引过去,只见不远处,大队的巡逻士兵正围在营地的车库前,一个个都用臂甲枪对准了门口……
“快点出来!否则我们开枪了!!”巡逻队长喊话道。
可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哐”地一声巨响,车库门瞬间破开,紧接着一辆白虎军战车直接从里面横冲了出来!
“啊!!”
巡逻兵们来不及反应,便被爆破的震荡波和飞溅的库门碎片击倒在地。
朝歌顿时怒目,快步上前,厉声质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搞什么呢?!”
然而还等有人答复,那战车便一个转弯加速,撞开了营地围栏,往西边蹿去了。
这时,一名满脸尘土的巡逻队长才踉跄地奔到朝歌跟前,喘着气答道:
“禀……禀朝将军,有个可疑的人影潜入营中,躲进车库……偷、偷走了我军的一辆重甲战车!”
“什么?!”
朝歌气得青筋暴起,上前便扇了队长一耳光,破口大骂道:
“一群废物!让外人溜进来不说,居然连车库这种重地都没看住?!要尔等饭桶何用?!”
“是!是!末将失责!”队长连声请罪道。
“偏偏在客人到访时出这种事!简直给我丢脸……”
朝歌稍稍消了气,接着问:“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没看清对方的具体相貌,但他好像穿了青龙军服!”
“青龙军?”
一听到这里,海棠立马反应了过来,站出来说道:
“朝将军,据我们所知,逃犯鸩自鸣现在应该就穿着青龙军服!”
“啊!这么说,刚刚偷走战车的就是鸩自鸣?”朝歌震惊道。
“怎么办海棠姐?”子姝问道。
海棠迅速斟酌数秒,说道:“我们马上追!”
朝歌也对二人透露道:“西营车库的战车昨晚才进行了巡逻,应该没多少能源了,想必那家伙跑不了太远!”
“好,多谢将军……”
说完,海棠立刻回头下令道:
“所有人马上出营!全速向西追赶!”
“是!”
于是,新军众人迅速从西边的围栏缺口冲出,顺着车轮印追去。
眼看海棠他们离开,朝歌露出一副得意的笑,随即呼唤了身后的一名亲信:
“来人。”
亲信上前,躬身作揖道:“将军,有何吩咐?”
朝歌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把这条命令传给西边的二队。”
“遵命!”亲信接令退下了。
而与此同时,海棠带着新军已追出营地有一段路了。
子姝奔跑着跟在领头的海棠身后,可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还在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意外。
不知为何,她隐隐地感觉事情有种说不出口的奇怪……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怀疑,可自己的直觉却不断地在脑海中发出疑问:
为什么鸩自鸣突然就暴露了?
而且还是以这么引人注目的方式?
这一切会不会是巧合呢?
一番自我质询后,子姝果然还是放不下内心的担忧,对海棠道:
“海棠姐,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啊?子姝妹妹,你说什么?”
海棠姐似乎没有听清,一边跑着,一边回头问。
子姝又沉思再三,仿佛对自己的顾虑愈发肯定了,提议道:
“海棠姐,此事有蹊跷!要不我先回去看一眼吧!”
海棠闻此言,一时也来不及细想,便干脆答应道:
“也罢,你去吧!我已经联络那将军他们来支援了,这边没问题的!”
“好!小心啊海棠姐!”
说完,子姝便加速超过了海棠,而后从前面掉了个头,与众新军擦肩而过,往白虎卫队营折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