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斯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好,骂人中气十足,看来你身体还是很不错的,这样吧,以后给你们这些守皇陵之人的粮食减免两成。”
姜骁瞪大浑浊的眼睛,抖着手指向董斯:“你,你,你敢?”
姜轩也是又气又急:“真把我们饿死了,你也逃不了责!”
董斯笑容温和:“我怎会把你们饿死?”
他指了指皇陵外的荒地:“晚点我就给你们拿些农具和粮种过来,你们自己种点不就够吃了吗?”
姜骁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你们,你们如此对陛下就算了,还如此对我们这些宗亲贵族,你也不怕招天谴?”
此时他是真的无比后悔,后悔不该做这个出头鸟。
他也没想到姜瑾如此的狠,不顾孝义直接抄了他的家。
董斯眸底微冷:“天谴?我给了他一副棺材让他入土,确实有可能会被天谴,毕竟这样的人本就不配如此厚葬。”
“至于你们,呵,能为这样的人散尽家财,可见也是一样卖国的货色,要是真有天谴,你们也会是第一个被天谴的。”
姜骁抖着手指向董斯:“你,你……”
谁愿意散尽家财了?
是谁让他们散尽家财的?
人怎可如此无耻恶毒,颠倒黑白?
只是不等他说完,他儿子忙拉着他,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讨饶。
“董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我和父亲一个暮暮老者计较,您看能不能就别……”
他是想死又想哭,他之前被安排去了丰州,在那边过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抓了回来,家财全部被没收。
如果不是父亲贪心想要的更多,他们本也可以和其他宗亲一般闲散富贵一生。
虽没以前诸多特权,但就凭他们的底蕴钱物,也能过的非常逍遥自在。
特别是他的父亲,作为宗亲里辈分最高的,再怎么做个闲散王爷还是可以的。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如果真要种地养活自己,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非得要饿死不可。
别说种地了,现在奴仆都被遣散了,他们就连一日三餐都不会做。
或许是即将面临更差的生活,有了对比,到了此时他反而觉得之前能保证他们温饱,就已经很好了。
姜轩家人也开始纷纷求饶……
董斯冷哼:“只是减两成而已,又不是完全不给你们粮食,没把你们流放就知足吧,主公对你们已经很是仁慈。”
“妾,妾冤枉呀,董大人,求您救救我儿吧。”就在这时响起一个妇女的叫声。
董斯看过去,哭喊叫冤的正是姜启的母亲张氏。
见董斯看过来,她哭的更大声:“董大人,这事跟我儿没关系,都是他们做的,我儿才多大,他还是个孩子,完全不知情。”
董斯眼里闪过讽刺,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姜启,良久才把视线转到张氏身上。
“他不知情,那你呢,你知情吗?”
张氏面色煞白,片刻后她摇头:“妾虽是知道,但我们孤儿寡母又能做什么?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姜轩忍不住了,讽道:“呵,傀儡,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当时你还说谢我们来着,说一切听我们安排,现在反口了?”
他又看向姜启,眼里满是厌恶:“还有你,我记得说你可以当皇帝时你可高兴了,现在又说不知情了?”
姜启被吓住了,地上瞬间湿了一片。
“我,我真的不知,不知道,都是叔公叔父他们让我做的,我,我不敢对皇位有,有什么想法。”
张氏也忙求饶:“求求你了,我儿还是个孩子,就算当时有什么不妥,那也是被他们挑唆的。”
董斯冷哼,他可算知道姜骁为何要选择姜启母子了,果然够蠢,好控制。
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张氏忍下来才是最好的,毕竟在这里守灵的除了他们孤儿寡母,姜骁和姜轩都是大家族,儿女孙子一大堆。
张氏倒好,直接反水,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份放到姜骁他们的对立面,天真的以为只要反水他就会放了她母子。
呵,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心理?
别说什么被迫,要真是被迫,当时可有千万种方法向外求救,人家姜骁可没关着他们母子。
再者,他其实已经给他们留了机会,只让他们守陵三年,只要这三年老老实实,以后未尝没有机会,起码做个普通百姓是没有问题的。
董斯扫视众人一圈,声音冰冷:“不管任何时候,都别想着对我主公伸爪子,她才是这个天下当之无愧的主子。”
“你们如果执迷不悟再敢犯错,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即使是死了,也只能以乱臣贼子的身份死,受后人唾弃。”
一番话说的姜骁等人心里一慌,全都低下头。
他们怎么忘了,董斯这人能跟在姬乐皇后身边这么多年,能成为她的心腹,手腕那是相当厉害的。
董斯看他们终于开始接受现实,这才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只留下看守的士兵。
两天后姜瑾带着人一路到了白临郡,见到了谢南箫等人。
“见过主公。”他们躬身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姜瑾点头:“不必多礼。”
她看向罗德忠和纪望飞:“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学习能力不错。”
罗德忠和纪望飞很是谦逊:“不敢当,都是谢师长带的好。”
谢南箫在一旁不说话,慢慢相处他们自会知道,跟着主公不必说恭维话。
寒暄了一会,姜瑾才进入正题:“应郡和白临郡都接手顺利吧?”
谢南箫点头:“顺利,蛟军还留下大量没来的及收割的粮食,到时能有些收成。”
这情况和德阳彦绛两郡差不多,姜瑾自己都觉得是意外之喜。
谢南箫摩拳擦掌:“主公,我们什么时候攻打海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