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在场的除了坚尼和蓝宝没有听懂若诚最后的威胁之外,所有人都听懂了......
若诚话中的悲凉。
还在这里没有外人,要是被长老会那些支持木兰花花进来萌学园,成为替身的长老们听到了,保不齐又是一场藏在暗地里的腥风血雨。
尤其背后说不准还有那群贵族的手笔。
但除了乌克娜娜理解若诚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之外,大家都单纯以为是若诚不愿意牵扯更多人进来踩浑水。
“若诚,你不是牺牲品。”
顾不得有别人在场,乌克娜娜赶紧捂住若诚的嘴巴,安抚道。
乌克娜娜没有因为若诚说的话而感到惊恐或者生气。
若诚只是在害怕而已。
害怕自己会因为别人丢下她。
对乌克娜娜来说,夸克族所有人的声音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若诚重要。
更何况——
牺牲品。
这三个字着实刺耳得很。
在场的大家,有曾几何时不被人当作过牺牲品的?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所有人都曾缄口不言。
尤其是谜亚星,对这三个字的感触更深。
苍蓝当初就是这么告诉的他,他们萌骑士在夸克族贵族里的形容......
“我们都不是牺牲品。”
乌克娜娜感受到阁楼内被若诚感染的,低迷的氛围。
她放开若诚的嘴巴,环视一周,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上位者让人不自觉信服的魅力,缓声说,
“我们是想改变自己、还有未来的萌骑士,以及奈亚公主的命运。”
“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是黑夸大战相比于内部矛盾,更加刻不容缓。”
“这或许是历代萌骑士还有奈亚公主以来,最接近胜利的一次不是吗?”
“既然已经接受了肩负的责任,我们就更不能轻易放下,让更多人觉得萌骑士团是可以无意义换人顶替的一次性保护伞。”
“我们在做该做的事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不是成为别人所期待的模样。”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沉默和沉思之中时,乌克娜娜悄悄地将头微微侧过来,目光落在了若诚的身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生怕惊醒了周围的空气。
她轻轻捏着若诚的下巴,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使得若诚不得不抬起头,与她对视。
乌克娜娜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若诚那双压抑着戾气的黑眸。
她不害怕对自己这样情绪外露的若诚,相反,她很欣慰。
至少若诚没有憋在心里不是吗?
乌克娜娜低声道:
“若诚,你不是工具。”
“没有人可以分走我落在你身上的目光。”
“我们会改变彼此的命运的。”
“不要怕。”
“艾瑞克会长,”乌拉拉甜甜出声,打破了阁楼里突然的静谧,说,
“我同样不接受这个提案。”
“我是奈亚公主,天然背负着无数人的性命。我不希望有更多的生命为我涉险。”
“而且,我相信若诚的计划,相信大家。现在有艾格妮丝研制的无极能量药水在,已经不会有奈亚公主和暗黑大帝对决之后,必然会牺牲的可能性存在了。”
她的目光越过身旁的艾格妮丝,落在若诚那张苍白坚韧的脸颊上。
那几乎抑制不住的戾气在乌克娜娜的安抚下缓缓平息,但若诚仍然用力抓着乌克娜娜的裙摆,鼻翼翕动着不安。
乌拉拉忍着心疼,再次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大家,缓声道:
“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点是若诚不是嘛?她不被任何手段庇护着,长老们也只是担心战线拉长,在无极能量药水用完,乃至若诚为了我牺牲之后,我们仍然无法取得胜利而感到担心。”
若诚转头看向那个平日里总是会趁着乌克娜娜不注意,偷偷给自己投喂点心的,甜美天真的女孩。
她温柔善良,同样内心强大。
她以水的柔软包裹山的坚韧。
她温煦如阳,总能让人感受到那平静之下的,会自焚以求光明的勇气。
她无畏的灵魂安静地闪着孤勇的光芒,即使一动不动,也能让人感受到她在温柔之下的,不容忽视的力量。
乌拉拉表现得很是轻松明快,带着对于危险和死亡的释然,微笑着说:
“如果真的有一个万一,我仍然会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
“就算最后只是以命换伤,我也会尽可能保住你们的性命。毕竟一个奈亚公主和五个萌骑士,从战力和未来来看,都更适合我去换你们的存活,而不是让所有人都为了我一个人的性命白白空耗了这一次和暗黑大帝对决的机会。”
“有大家在的话,只要等上十几年,培养下一任奈亚公主让她不拖大家后腿,绝对能把暗黑族杀得片甲不留的。”
“乌拉拉!”
艾格妮丝和乌克娜娜齐齐出声打断道。
两人对视一眼,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们颓然地坐了回去。
艾格妮丝攥着乌拉拉的手掌,落寞地低下了头。
她还不是萌骑士,就连战斗时站在乌拉拉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萌骑士能量带来的实力加成很强大,但她的驶卷使能量,也只比普通族人略强大了一些,并不足以支持她同大家一起长期战斗。
如果艾格妮丝到时候想要站在乌拉拉身边一起战斗,并不是简单地付出努力就可以的。
这涉及到驶卷使本身。
若是早就能轻易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夸克族千万年来,也不至于只有萌骑士团和奈亚公主,以及寥寥几个夸克族实力强大的长老,能站在暗黑大帝面前对抗。
而乌克娜娜能看得出来乌拉拉的决心。
她们是姐妹,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
曾经的乌克娜娜也拥有那样坚定赴死的决心。
乌拉拉终究变成了她。
“乌拉拉......”
若诚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过去,她懒洋洋地靠在乌克娜娜的肩头,白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一部分面容,让人看不清她具体的神色,说,
“不需要你这样。”
“就算是你,也不能随便更改我定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