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奶油…瓦列里内心其实觉得很怪,英式甜点好吃是真的好吃,就是味道有一点点奇怪…也可能是他吃惯了黑面包导致的。
瓦列里随后又在侍者的引导下尝了尝维多利亚海绵蛋糕,松软的蛋糕,香甜的奶油霜和酸甜的果酱组合,是典型的英式甜点的风味。
反正比前世他在街道边店里买的蛋糕要好吃不少,甜度适中,口感绵软,对瓦列里来说,属于可以接受但并非特别惊艳的类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小巧精致的肉馅饼身上,他拿起一个,咬上一口。
酥脆的外表下是温热的肉馅,味道很复杂,能尝到剁碎的肉沫,还有一些混合的蔬菜,以及他不太熟悉味道的调味料,似乎是香草的味道…?
还有一种隐约的略带苦涩的后味,咸味是主导,香料味也很突出,与俄式肉饼那种味道截然不同。
这就像是在一杯酒中混合了不少其他的东西…喝起来味道不错,但…不是那个味。
“这个味道…很有特点。”瓦列里认真斟酌着词句,努力表现出欣赏:“是什么香料?”
侍者似乎早有准备:“将军,这是传统的英式肉馅派调味,使用了混合香草和特制的酱汁,希望您能习惯。”
瓦列里点点头,又吃了一口,味道确实有点‘怪’,香料味很冲,咸味也偏高,跟他前世在国内吃的印度餐厅的馅饼有点类似,但不可否认,这个馅饼肉质紧实,外皮酥脆,肯定是好材料。
在经历了长途飞行和紧张的旅途后,这份食物提供了切实的能量补充,他慢慢吃着,适应着这股子陌生特殊的风味。
安德娜上校也默默的吃着分给她的那份点心,她的吃相尽显军人本色,快速而高效,但眉头在吃到肉馅饼时也不易的察觉的微微的皱了一下,显然也被那独特的香料组合冲击到了自己的味蕾。
不过,她也只是默默的吃完,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对她而言,任何食物的唯一标准都是安全能提供能量就行。
两人就这样享用着这顿‘安全’但独特的‘风味’的英式上午茶,车厢内只剩下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列车平稳运行的节奏声以及窗外苏格兰高地呼啸过的风声。
红茶的热气袅袅上升,混合着点心的香气。
瓦列里看向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禁莞尔,这访问的第一个小挑战,竟然是来自一杯加了奶的茶和一块味道奇异的肉馅饼。
这或许是丘吉尔了解盟友的一个小小开端吧,虽然方式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瓦列里放下最后一块点心,对侍者说:“谢谢,是很有特色的一餐,让我品味到这不列颠不一样的风情。”
侍者露出一抹笑容,低身轻轻弯腰,礼貌的鞠躬,收拾好餐具,随后安静的推着餐车离开了车厢。
瓦列里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接下来伦敦的旅程也许会比他预料的更有趣,这跟美国之旅的感觉有点点不一样。
……
专列继续北上,穿过英格兰与苏格兰的连接处,随后南下,穿过英格兰中部广袤的米德兰平原,这里同样是重要的工业区和农业区,战争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但乡村的宁静也更加的展现出来。
由于要兼顾安全和侦查确认安全,专列的行驶速度并不快,天色渐暗,暮霭开始笼罩在大地上,车厢内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瓦列里利用这段时间与随行的参谋和副官简短的讨论着明日可能的会谈要点和需要重点关注的英方军gong项目,他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完全不受旅途劳顿和潜在威胁的影响。
当专列驶入灯火管制的伦敦外围区域时,已经深夜,城市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巨大的阻塞气球在乌云中忽隐忽现,像一条银灰色的巨鲸在天空上漂浮着,用以阻碍德军的低空轰炸机。
稀疏的,被严格遮蔽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灯光,勾勒出街道的走向,防空探照灯的光柱偶尔刺破夜空,警惕的扫视着。
专列没有驶向任何大型客运站,而是按照最高机密路线,缓缓驶入位于伦敦市中心边缘,守卫极其严密的国王十字车站,内部一个不对外开放,专供特殊军用列车使用的秘密侧线月台,这个月台深入车站建筑内部,上方有顶棚遮挡,四周被高墙和警卫封锁,空中侦查都难以发现。
当专列稳稳的停在秘密月台前,月台上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月台临时架设的强光灯亮如白昼,大批身穿笔挺制服,全副武装的近卫第一步兵师的士兵们组成了庄严的仪仗队列,枪刺如林,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军乐队肃立在一旁,乐手们严阵以待。
月台中央,站着几位核心人物,分别是安东尼·艾登,是英国的外交大臣,丘吉尔最信任的副手之一,陆军元帅艾伦·布鲁克,英国帝国总参谋长,军人中的军人,眼神带着一丝锐利和满满的盼望。
以及斯图尔特·孟席斯爵士,英国秘密情报局mI6的局长,代表‘c’,一个低调而影响力巨大的影子人物,他这次罕见的自愿申请来迎接瓦列里。
最后还有高级皇室代表,一位身着正式礼服的宫廷侍从官,代表着国王乔治六世和王室。
除此之外还有众多的高级军官和政府人员,他们也仅仅是来接瓦列里去白金汉宫的人而已。
此外,在仪仗队和核心欢迎人群之外,还有一小撮经过严格筛选的媒体记者,被限制在指定区域,可以拍照,但不允许任何发问。
丘吉尔不想有蠢货复刻瓦列里在美国之旅接受记者提问那次。
车厢门打开,瓦列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苏军中将常服,脱下那身保暖的蓝色呢子大衣,穿着棕黄色的将官制服,年轻的面容在强光下显得过于俊朗,他踏着闻见的步伐走下舷梯。
“敬礼!”随着仪仗队的指挥官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持枪肃立,动作整齐划一,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军乐队随即奏响了瓦列里之前写的《为了祖国母亲》。